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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宴席刚刚进入高-潮的时候,鄜国公的扈从就敲门进来,在其耳边耳语几声,然后这个说话不多,从头到尾都很低调,让人很容易忽略的鄜国公唐居中,就起身告辞,而众人也没有阻拦和挽留什么。
在鄜国公唐居中离开之后,勾古也借故离开,于是,包厢之内就剩下欧阳奇和诸葛独孤,还有许一凡这三方人马了。
“许兄,今日之赌石,让我大开眼界,在下敬你一杯。”欧阳奇站起身,双手持杯说道。
许一凡并没有站起身,而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斜眼看向这个从一开始,就异常活跃的公子哥,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欧阳公子可知我们的身份?”
“嗯?”
许一凡的话让欧阳奇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不知。”
“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啊?”许一凡看着欧阳奇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欧阳奇闻言,挑了挑眉头,径直坐下,也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真不知。”
“哦,这样啊。”
许一凡听完,点点头,放下酒杯,转过头,对李承德说道:“吃饱没?”
“嗯。”
李承德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说着话,许一凡就站起身,李承德也跟着站起身,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这让刚坐下的欧阳奇有些无语和无奈。
“许兄,李公子,你们这是作甚?”
许一凡看着欧阳奇,说道:“欧阳公子若真心想跟我们交朋友,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如此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呢,我们很忙的。”
此话一出,欧阳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盯着许一凡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唉......也罢,既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对于二位的身份,在下确实知晓,之所以如此,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望二位大人海涵。”
说完,欧阳奇就站起身,对着许一凡他们深鞠一礼。
本来作势欲走的许一凡,闻言之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坐下,整个人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欧阳奇,静等下文。
见许一凡他们再次落座之后,欧阳奇也跟着坐下,不过,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过头,朝身边之人使了个眼色,而始终跟随在欧阳奇身边的四人,见状之后,连忙起身,告辞离去。
看到这一幕的钟离辰和马?等人,也站起身,告辞一声,走出了包厢,而李承德身边的司棋和侍书,都不用李承德说什么,就径直离开,转眼之间,整个包厢之内,只剩下许一凡他们四人。
待到所有人离开之后,许一凡把玩着手里的菩提石,眼角余光看向欧阳奇,嘴中缓缓道:“说吧,如此大费周章,你到底要作甚。”
“咚!”
许一凡话音刚落,就看到欧阳奇径直走到许一凡和李承德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然后沉声道:“还烦请二位大人,救救我欧阳家。”
“嗯?”
欧阳奇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举动,让许一凡二人大吃一惊,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一会,回过头后,李承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阳奇,想知道这位在人前风光无限的公子哥,为何要出此言呢?
许一凡盯着跪地不起的欧阳奇,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欧阳家族是鄜洲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你爷爷欧阳睿在户部担任主事一职,官拜四品,位列中枢,是朝中重臣,你叔叔担任鄜洲知府,也是朝中大臣,你父亲欧阳鹤轩担任家主,经商多年,现如今,半个鄜洲城都算是你家的,何来救你欧阳家一说啊。”
听到许一凡把欧阳家的情况如数家珍,欧阳奇丝毫不觉得意外,若是不知道许一凡的身份,他若是说出此话,欧阳奇肯定很震惊,可他偏偏知道,以许一凡现如今的人脉和身份,别说一个欧阳家了,就是鄜国公唐家,他想要知道些什么,也是极其简单的。
“欧阳家危在旦夕,还望二位大人能出手援助一二。”欧阳奇声音颤抖道。
“危在何处?”
“长安,朝堂之上。”
“哦?既然是官场上的事情,你应该去长安找人,找我二人作甚?”
许一凡说完,又说道:“起来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有动不动就跪着的。”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欧阳奇不敢反驳什么,顺势站起身来坐下。
此刻,欧阳奇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之前放荡不羁,风流潇洒的表象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地凝重之色。
欧阳奇坐下之后,面露苦涩道:“许大人说的,我自然做过,从三个月前,我爹就去了长安,三省六部能找的人,该走的关系都走了,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迫于无奈,我才出此下策,找到二位大人的。”
“哦?欧阳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许一凡闻言之后,好奇的问道。
许一凡确实好奇,以欧阳家在鄜洲城的地位,若是一般的问题和危机,他们自己就能解决,不管是官方的力量,还是民间的力量,欧阳家都不差,毕竟,欧阳睿是户部四品官员,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大权,若是他家出了什么问题,愿意为其雪中送炭的人肯定不少,可欧阳奇却说,京城一众官员,居然无人愿意帮忙,这就很有意思了。
欧阳家是鄜洲城老牌家族了,在其发展至今的过程当中,其结交的人脉,编制的关系网是很庞大的,能够撼动这样一个世家的危机,肯定不是小事儿。
官场和军中不一样,官场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情世故,雪中送炭和落井下石的事情做的人不多,可也不少,而更多的人还是喜欢做锦上添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