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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
一场冬雨停停歇歇,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四天,这几天,驿馆当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出门,自然也没有人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前来叨扰。
这天中午,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伤口才开始结痂的许一凡,就穿着厚厚的华服,裹着一个大貂裘,拎着板凳坐在驿馆的后院台阶上晒太阳,手中拿着一根旱烟袋,正在那儿吞云吐雾,细眯着眼睛,看着正手忙脚乱在那儿捣鼓吃食的李承德,笑意盈盈。
坐在另一张板凳上的刘冬瓜,侧着头,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许一凡,英气逼人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受不了那烟味儿,她伸出还包扎着绷带的小手,在眼前挥了挥。
“这吃烟的毛病,你跟谁学得?”
“一个姓萧的老人。”
“不学好!”刘冬瓜翻了个白眼说道。
一般女子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往往都自带妩媚,然而,到了刘冬瓜这里,白眼就是白眼。
“呵呵!”
许一凡闻言,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你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烟叶,味道闻起来怎么怪怪的?”刘冬瓜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烟叶,是一种叫黄泉花的灵药。”
“黄泉花?”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刘冬瓜愣了愣,一脸好奇的看向许一凡。
正在协助抱琴和入画摆弄吃食的李承德,终究还是放弃了,在两个大丫鬟那无比幽怨的眼神当中,悻悻然选择退场,走到许一凡身边一屁-股坐下,然后接话道:“一种来自酆都的珍稀灵草,据说是生长在黄泉路上。”
“那不就是彼岸花嘛。”刘冬瓜撇撇嘴说道。
李承德却摇摇头,说道:“彼岸花是彼岸花,黄泉花是黄泉花,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彼岸花是一种观赏性的花卉,只是普通花草而已,而黄泉花则是一种受元气滋养而诞生的一种灵草,因为其生长在阴暗潮湿,形状酷似花卉,因此而得名的,黄泉花是疗伤的绝佳材料,是很多汤药的药引子,其即可外敷,又可内服,当然像安然这样,如此暴殄天物,用来吸食的,还是不多见。”
“黄泉花,不死草,还有忘忧果被称之为酆都三大灵药,百姓常说的人死之后,在轮回转世之前喝得孟婆汤,就是由忘忧果熬制而成的。”
“世间真的有地狱吗?真的有孟婆和孟婆汤吗?”刘冬瓜好奇的问道。
“呵呵!”
此话一出,许一凡和李承德都哈哈一笑。
“笑什么?难道没有吗?”刘冬瓜有些不悦道。
李承德见状,就笑着解释道:“百姓口中的阴曹地府是否存在,不得而知,但是,阳间的地狱是真的存在。”
“阳间地狱?在哪儿?”
李承德看向刘冬瓜,然后又看向许一凡,一脸促狭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刘冬瓜顺着李承德的视线看去,然后想到了什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无聊!”
“哈哈!”
李承德闻言,顿时一阵大笑。
许一凡见状,放下烟袋,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开口道:“他说的没错,确实有阳间地狱,不良人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在不良人的诸多官职,其实都是根据酆都演变而来的,十大不良校尉源于十殿阎罗,七十二不良司源于生死判官麾下的七十六司,而三大不良将源于五方鬼帝,可以说,不良人的机构体制来自阴曹地府,因此很多人又把不良人称之为人间地府。
另外一处阳间地狱就是冥修,也就是酆都一系了,酆都的体制完全的沿袭了民间传说的阴曹地府的体制,很多人以为冥修,就是人死之后的鬼魂所在,其实不是,冥修也是人,只不过他们修习的功法,所走的路线与众不同罢了,再加上冥修极少出世,其每次出世的时候,都喜欢夜深人静,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才让很多人以为,冥修就是来自地狱的鬼差,因此有人评价冥修是装神弄鬼。
在冥修当中,除了坐镇酆都的酆都大帝之外,还有冥修很出名,比如两位生死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等等,这几位不是特指某个人,而是一种职位,像秦山城和秦山的牛氏一族和马氏一族,都属于牛头马面一系的人。
当然,若是有人以为冥修就是一些变戏法的人,从而小看他们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冥修的手段是在所有修行体系当中,仅次于魔修的存在。
巫蛊、冥修和魔修,是众多修行体系当中,公认最难缠的家伙。
许一凡手中的黄泉花,是很特殊的灵草,生长在极度阴寒潮湿,充满煞气,却又充满灵气的地方,这种灵草有驱散煞气的作用,在其生长周围,煞气无法靠近,是炼丹师最常用也最喜欢的灵草之一。
这种灵草对生长的环境极度苛刻,因此并不常见,许一凡也是在死亡峡谷的时候弄到了一些,李承德说许一凡暴殄天物,虽然有调侃的意思,却也是事实,但是没办法,炎武帝的旨意下来了,虽然只是口谕,可许一凡他们也的抓紧时间入京,而许一凡必须趁着这段时间,将身体将养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只是针对常人而言,像武夫和修士,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耐操的,尤其是在各种灵丹妙药的滋补下,只要不是那种致命伤,或者伤及根基的伤势,将养起来都是比较容易,而许一凡又是出了名的打不死的小强,自身又具备恐怖的自愈能力,恢复起来还是比较顺利的。
只是,即便恢复的再快,许一凡现在也很虚弱,装逼有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南唐花费了那么的代价,就为了保下唐蓟,不是没有原因的,此人除了是纯粹剑修之外,还因为他是巫蛊教主点名要的人,至于其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许一凡暂时还没有搞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唐蓟绝对不简单。
许一凡也不是没想过,要把唐蓟留在中原,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对于一切可能危及到自身安全的人和事,他都会扼杀在摇篮当中,只是,他想这样做是一会儿,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相对于许一凡的快速恢复,刘冬瓜就凄惨的多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废人’,跟个普通人一样,除了能自由行走之外,整个人弱不禁风的很,别说跟人动手了,体内现在是半点内力都没有,没办法,这次跟小梅一战,她筋脉受损严重,这让这位英气逼人的小姑娘,终于像个小姑娘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李承德沉默片刻问道。
“明天吧。”
“要不要去见一见这位新上任的刺史大人?”李承德斜眼看向许一凡问道。
许一凡摇摇头,说道:“不见了。”
“他在安民镇做了十来年的县令,你们朝夕相处,算是半个老乡了,不去见见吗?”
“见面说什么?抱头痛哭?还是推杯换盏?没必要的事情。”许一凡撇撇嘴说道。
“哈哈......”
李承德闻言,一阵大笑,伸出手指着许一凡,说道:“你这番话,要是让咱们这位刺史大人听到,估计要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