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互相指责的双方扭头一看,只见那头麋鹿果然快要冲到山脚下的林中,叔孙摇光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又被对方气出一肚子火,如今胜利在望,却眼睁睁看着麋鹿逃走,心中哪里甘心,若等手下将鱼网解下,那鹿早逃之夭夭了。
叔孙摇光心中一急,智计突生,她突然从驭座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声,纵身向前一跃,脚尖在车辕上借了把力,一步跨上了一匹战马,抽出腰间锋利的短剑,娇斥声中向后一挥,绷得紧紧的马缰齐断,复用剑面在马背上狠狠一抽,便单骑冲了出去。
季孙斯正在得意,见状不禁大惊,孙敖事关自己,更是揪心,连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他……他们追上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庆忌一见心中一惊,立即一跃而起,他的弹跳力远非叔孙摇光可比,这一步便跃到了一匹雄健的战马背上。李寒正欲仿效夺马,一见庆忌飞身而起,顿感不妙,立即拿起鱼网奔力掷出,同时大喝一声,“撒网!”
庆忌这厢刚挥剑一劈,切断束缚,马头已被飞来的鱼网套住,紧接着一大片鱼网铺天盖地罩下来,他忙纵身一跃,跳到前方三尺开外。
此时庆忌一方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不由得大忿,立即取出鱼网反向掷去,双方网来网去,不一会儿作茧自缚,无论是人是马,全都套了个七荤八素。
孙敷见此情形,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正待扯着嗓子骂娘,忽见前方一道白影如电般疾射出去,呆了半晌,才扯着嗓子惊呼道:“是庆忌!庆忌公子!”
原本正相互诅咒喝骂的双方战场忽然一下子寂静下来,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一道黑影和一道白影。只见那道白影与黑影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片刻的寂静之后,公子军阵营内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彩声:“庆忌!壮哉!壮哉!庆忌!”公子们扯破喉咙狂叫,为他以壮声势。
一边的叔孙摇光的人一见庆忌如此声势,一个个骇然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神奇的传说成为现实.李寒更是急得目眦欲裂,但苦于被鱼网死死缚住,一时半会儿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样套得蚕宝宝一样的公子们一个个欣喜欲狂。
叔孙摇光臀部轻贴马腹,剑脊不断拍打马股,回首望去。只见远远一道白影追来,白衣如雪、衣带飘飘,不是庆忌还有哪个?叔孙摇光把银牙一咬。转过身来颊贴马鬃,挟紧了马腹只管往前冲。
她的身段不同于成碧夫人的纤细窈窕,虽也是蜂腰长腿,但是腰腿更为结实有力。跨鞍打浪的动作协调优美,一身武装时更显英挺,只是现在庆忌只想着追上去,把这员机敏的小将制住,然后生擒麋鹿。哪管他是不是英姿飒爽。
那头麋鹿冲到山脚下,一头撞向林中,叔孙摇光一见,急急一扯绊甲丝绦,那丝绦两头有铜扣环,叔孙摇光抖手一甩,丝绦如一条灵蛇般窜出,缠在了麋鹿的腿上。那麋鹿的动作顿时缓慢下来,两条后腿束着。一蹦一跳十分艰难地往林中逃。
叔孙摇光一见大喜,眼见得庆忌已堪堪追到,摇光心中大急,提起剑来,狠命向马股刺去,那马吃痛,一声长嘶,拔蹄便欲狂奔。庆忌见势,奋起一跃,一把拉住了马尾,用力向下一挫,那马竟被生生拉住,扬蹄长嘶,却不能再进半分。
叔孙摇光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忽地娇叱一声,出鞘的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径直向庆忌的双手削来。
若是长途奔袭,庆忌也只好坐视她离去,但是这一段路程并不远,再往前就是密林了,马力无法借用,他才全力奔来,如今果然追上。庆忌左手执马尾,右手指尖向下一抹,肋下佩剑已经握在手中,“当”地一声正击中来剑最末端的剑锋上。
“啊!”叔孙摇光惊呼一声,她原本就力不及庆忌,又被庆忌一剑劈在她用力最弱的地方,叔孙摇光娇躯一震,长剑向外荡出,胸怀大开,庆忌哈哈大笑,拧身探手,喝道:“下来!”一把揪住她地胸甲,把她整个人从马背上拎了下来。
叔孙摇光羞愤难言,反手一个肘击便撞向庆忌胸口,庆忌嘿嘿一笑,收剑抬手,掌心“啪”地一声抵在她的肘尖处,庆忌只觉掌心一阵发麻,不禁笑道:“嘿,力气不小。”
他单手提着叔孙摇光,这时手腕一用力,叔孙摇光本来背对着着,这一下就转了过来,不想叔孙摇光腹肌十分有力,悬在空中收腹团身,犹如以兔搏鹰,双脚又复向他狠狠蹬来。
庆忌讶然一叫,身子向左一侧避过,顺势把她摁在身下,单膝抵住她胸腹之间的位置,一手隔着盆领扼住她的咽喉,轻笑道:“小兄弟,身手不错啊。”
叔孙摇光这回是第二次被他压到身下了,心中气苦不已,她睁大一双秀目,恶狠狠地瞪着庆忌,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庆忌抬头一看,那头鹿挣不开绑住后腿的丝绦,一蹦一蹦难以走远,这才放心,复又低下头,见她仇视的目光,不禁失笑道:“喂,你不过是为主效力而已,用不着这样瞪我吧?我又没有抢了你的女人,哈哈哈……”
“呸!你们……奸计百出,赢得光彩么?”
“嗯?”庆忌一听声音,先是一怔,然后一扯她颌下系带,抬手除去她的头盔,叔孙摇光不忿地扭了下头,但是挣脱不得,如云秀发铺了一地。衬着半张美丽如花的俏脸,还是呈现在庆忌面前。她的下巴和两腮还掩在竖起地盔甲盆领之中,所以一张脸蛋显得小小的。
庆忌失笑道:“原来是叔孙小姐,失礼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