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的偏院内,衣服整齐的康氏从床上醒来。
“嫂嫂,我这是怎么了?”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康氏看向脸色有些潮|红,而且衣衫有些凌乱的衞氏问道。
“没什么!”衞氏神色有几分惊慌地说道,“方才安阳郡主胡闹,在咱们茶水了下了一包蒙汗药,原本想要捉弄二皇子殿下的,不料恰巧被福公公索来给了咱们妯娌,而你又恰巧喝了那一杯下了蒙汗药的茶水,这才昏迷过去。”
说着的同时,衞氏还不忘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我只是寻了一个小宫女偷偷问了一下,才得知这件事情。
因为不敢声张,所以只能把你拖到床上歇息,可是累死我了!”
看到衞氏脸颊上的红晕,康氏信以为真。
待脑袋清醒一些,康氏问道:“嫂嫂说的那个安阳郡主,可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王婉儿?”
“正是!”衞氏点头道,“你怎么知道安阳郡主的大名?”
衞氏有些疑惑,安阳郡主一向很低调,洛阳城内知道她大名的人并不多。
更何况,康氏是出身松江府豪商康氏,对以前关于张凌阳的传闻应该很少听说才对。
更何况,张凌阳的荒唐事迹主要发生在旧都北平府那边,洛阳城里的百姓都鲜少有人知道,康氏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衞氏心裏思虑万千,却不知,康氏对此并不知情。
这个时候,就见康氏脸上带着嘲讽之色地说道:“现在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都已经被贬安洲,怎么安阳郡主还如此猖獗?竟然连二皇子都敢捉弄?
难不成,宫里就没人治她了?
皇贵妃娘娘就对此视而不见?
这次胡闹,竟然害得咱们连皇贵妃娘娘的寝宫都没去成,等出宫了之后,我一定要教教这个安阳郡主如何做人。”
安国公府也算是大周勋贵名门,康氏以前多少有些耳闻。
不过现在的安国公府早已经没落,而且因陛下顾念旧情才又复为安国伯爵府,说起来与安乐侯府还差着一个爵位等级,所以康氏多少有点瞧不起安国伯府。
更何况,因为安阳郡主的胡来,以至于自己在御花园内昏迷了大半天,康氏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康氏便扬言等出宫后要报复安阳郡主。
听了康氏的话,衞氏张了张嘴,说道:“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安阳郡主很得陛下和皇贵妃娘娘喜爱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到时候只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伯爵府,我们安乐侯府难不成还怕他不成?”康氏讥讽道,“况且我还听说,现在安国伯爵府的小伯爷只是从王氏族中挑选出来的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他拿什么跟咱们安乐侯府斗?
咱们家老爷虽然也是个无权无势的勋贵,可毕竟在朝中经营多年,我就不信斗不过让安国伯爵府。
我也不信,陛下和皇贵妃娘娘会真的宠爱那个安阳郡主!”
“信不信由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万一宫里的贵人怪罪下来,你可莫要后悔!”衞氏才不想参和安乐侯府的那些昂七八脏的事情呢!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来宫里喝腊八粥的朝廷命妇都已经告退,咱们也该离开了!”衞氏说了一声,就匆匆出去收拾自己的容装去了。
高贵妃寝宫,送走最后一波命妇,高贵妃轻柔了下太阳穴,疲惫的看了下‘乖巧’的坐在一旁的二皇子赵晗,问道:“来了这么多姑娘,你可有满意之人?”
“就那样吧!”赵晗神色不属道。
“什么就那样?”听到儿子的回话,高贵妃很是不满意,“本宫这是为你选妃,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
“关心又有什么用?”赵晗撇嘴道:“最后还不算由得父皇和母妃做主?”
“你不会在宫外有人了吧?”听到这话,高贵妃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怎么会?”赵晗翻了个白眼,“如果儿臣在宫外有了人,只怕小福子的东厂第一时间就会报给父皇和母妃了。”
“也是!”高贵妃轻轻颔首。
别的不说,自从大皇子赵昊出事之后,每一个皇子身边,小福子都安插了一名东厂的番子,以便时时向张凌阳和高贵妃禀告诸位皇子每日的举动。
“那又是怎么回事?”高贵妃有些疑惑,“难不成,你在学着外面的那些勋贵,在自己寝宫里养了娈童?”
“咳咳!”
听到高贵妃的话,正端着茶盏喝茶的赵晗险些没将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
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渍,赵晗哭笑不得道:“母妃怎么想到了此处?”
“还不是因为你?”高贵妃翻了个白眼,“那么多公卿大臣家的女儿,本宫瞧着有几个都很不错,你却一点都不上心,你让本宫如何去想?”
“儿臣不是不上心!”赵晗苦笑道,“只是这些女人一言一行都太过规矩,儿臣很难喜欢上来。”
“规矩点不好吗?”高贵妃问道。
“那也太过无趣了吧!”赵晗撇嘴道。
“你这性格,简直跟你父皇一个模样!”高贵妃无奈地摇头道,“看来你的婚事本宫是做不了主了,等回禀你父皇之后,让你父皇给你挑选一个吧。
不过甭管你父皇为你挑选的女子是美是丑,性格如何,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抱怨。”
“儿臣不会抱怨的!”赵晗不以为意道,“到时候大不了多纳几个妾室就是了!”
见赵晗竟然这么回答,高贵妃无奈地叹了口气,直直的将赵晗给赶了出去,“去给本宫看看,安阳郡主醒来了没有。
如果醒来了,你亲自送安阳郡主出宫去!”
“是,母妃!”
赵晗早就巴不得离开这儿了,听了母妃的话,那还做得住?急忙巴巴的跑了出去。
见儿子的背影消失,高贵妃感觉一阵头痛。
“娘娘也不必恼火!”贴身宫女走上前来,一边为高贵妃锤着肩膀一边说道,“二皇子才多大年纪,等再过两年懂事了,就知道娘娘您的一片苦心了!”
“希望如此吧!”高贵妃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马车里坐的是谁啊?竟然坐这么奢华的马车?”往宫外去的道路上,康氏看着前方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的五匹白马驾着的马车,心裏有些吃味。
按照宫里的规矩,只有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有些体面的朝廷命妇,出入宫禁之时,才能做上一顶软轿亦或一两匹马驾着的马车。
至于五驾马车?
想都甭想,那是只有皇家之人才能享受到的体面!
听到康氏的声音,暖轿里的衞氏掀开窗帘,伸出头来朝外面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个刚上车的小姑娘就是你碎碎念的安阳郡主!”
“那那名和安阳郡主一起上车的少年呢?”康氏又问道。
“那个是二皇子殿下!”衞氏回道。
“那个就是二皇子?”康氏明显一惊,随即又撇嘴道:“这个安阳郡主架子还真够大的,竟然让二皇子亲自相送。
嫂嫂你说,这个安阳郡主是不是勾搭上了二皇子呢?”
闻言,衞氏脸色一变,随即就直勾勾地看向康氏,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想死,可别牵连到我!”
“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曾说错了什么?”康氏不以为意的说道,“你看安阳郡主那副模样,和二皇子搂搂抱抱的,可不是有一腿吗?”
“再说,回去我就回禀老爷把你给休了!”衞氏的脸色已经变得有几分苍白,眼神冷冰冰的看了康氏好久。
直到看得康氏头皮发麻,这才扭头放下帘子。
“什么嘛,他们敢做,还不让人说了!”见衞氏放下帘子,康氏嘴上这才嘀咕起来。
暖轿内,衞氏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