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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中天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听出了林觉的口风,林觉这是真的要掀老底了。郭旭的计划吕中天是知道的,知道之后他还鼓励郭旭这么干。但这个计划的风险性在于,一旦曝光,郭旭便完了。这个计划很大胆,但也很危险。现在林觉似乎要揭开这个计划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过吕中天很快冷静了下来,林觉是不可能有证据的,他不会蠢到信口说出来,然后拿不出证据来自己找死。但愿他不想找死,他应该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林觉,这件事郭旭的请罪折子里也说了,他当时是担心一旦进军单州,教匪东奔西突反而难以围剿。所以他决定收复周边州府,以合围之势将教匪困于一处,一网打尽。他承认这是决策失误,也自请降罪了。至于让教匪匪首从应天府逃脱之事,那是担心对方设伏,谨慎小心也是应该的,毕竟在应天府遭受了挫折。”郭冲沉声说道。
林觉点头道:“皇上,臣可以还原一下当初的局势。当时应天府已经被攻下,教匪已经成丧家之犬之势。南边是淮王殿下的大军,北边是边镇大军,东边是京东东路,三面环海,无路可逃。在这种情形之下,所谓的合围行动,是不是让教匪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西面。往西一旦突破,可抵西北之地,这就是臣为何在平叛开始的时候死战阳武的原因。教匪集结兵马达四五万之巨,且不说容他们时间集结是个巨大错误,单论这合围之策,殿下难道不知道这是逼着教匪往西逃窜么?西边只有一座坚城可守,那便是兴仁府,城中只有数千厢兵,能不能守得住?兴仁府一旦被破,教匪便可长驱直入涌入京北五县。而当时驻扎在京北五县的是晋王和郭昆以及臣所率领的几千兵马。京北五县无险可守,一旦教匪冲入京北五县之地,晋王所率的这几千兵马能抵挡住数倍于己的穷途末路之敌么?淮王殿下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难道不好好分析这个局面么?就算淮王殿下疏忽了,当教匪往西转向进攻的时候,淮王殿下为何在单州按兵不动,迟迟不增援呢?这些事臣可以将之理解为失误,但这种失误臣觉得匪夷所思。淮王殿下自诩聪明过人,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实在让人不解。大大的不解。”
林觉的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般投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心中惶然。
“林觉,你是何意?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说什么?莫非你的意思是淮王殿下故意放走匪首,故意拖延进军,让形势恶化不成?”吴春来厉声喝问道。
吕中天无语的看着吴春来,心中骂道:“蠢材,蠢材,你是怕皇上听不懂林觉的言外之意么?特地给皇上解释不成?你这个蠢货,皇上本来可能并没有听懂林觉的话意,这么一来怕是彻底的明白了。”
果然,原本皱着眉头神色迷茫的郭冲听了这句话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中露出极为惊愕之色。
“吴副相,我那句话说了淮王殿下是故意为之。下官一直都说难以理解这样连续的低级失误,可没有说殿下是故意为之。你这一说,倒像是暗示我,淮王殿下另有所图似的。吴副相想的如此深,何不解释一番?”林觉冷笑道。
吴春来忽然醒悟过来,惊觉自己失言。就算林觉的话中有那一层意思,自己也万不该提炼出来当众问诘。这厮是一定不会承认的,反倒是自己帮他说了出来,当真是愚蠢透顶。
“林觉,你怕是不知军中的规矩?淮王殿下是统帅平叛大军的将领,领军之时,自由他全权决断。无论他下达的命令是对的也好,还是事后证明是错的也好,都要不折不扣的执行。此其一,其二便是,淮王殿下的决断是他根据当时的情形所作出的判断,从而下达的命令。这是一个主帅的权力。领军打仗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可言,对和错都在一念之间。就算淮王殿下的判断有误,那也不是能攻讦他的原因。淮王殿下当时下命令的初衷是为了平息叛乱而考虑的,这便足够了。你说你无法理解淮王殿下做出的决断,那是你不在那个位置上。倘若是你,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判断。现在事后跑来找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又有何用?老夫还是那句话,在当时当刻,淮王做出任何决断都有他的合理性,也绝对不容置疑。更何况事后淮王已经上奏反省,自请辞去官职,心中愧疚不已。这事后落井下石的勾当,林大人还是少做一些,否则将来谁还敢为大周尽心尽力的效命?皇子尚且被攻讦,何况他人?”
杨俊不愧是老狐狸,他没有让话题歪的太远,涉及更为隐秘的目的,虽然他也看出了些端倪。当此时此刻,他必须将话题拉回到正道上。于是说出了这番义正辞严之语。一下子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正是,此事淮王殿下早已向朝廷请责,当时他的决定固然有瑕疵,但那是他作为主帅的决定。此刻来算旧账,这怕是不合适吧。皇上,老臣以为,淮王殿下在领军上确实需要多加历练,但于品行上是不亏的。事后勇于承认当时决策的失误,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拿这件事去弹劾淮王,这是没事找事,这是唯恐天下不乱。还请圣上明断。”吕中天也连忙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