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七斤更是阴沉着脸,“都是你这婆娘,当初要不是——”“他爹!”周氏尖叫,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周氏的尖叫很突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葛七斤似乎想起什么,脸一拉,“哼!二丫头,你说什么都依你。”他们的回话让葛如玺知道他们将她方才说的听进去了,接着,周氏将她放了出来。“这事我觉得由我出面比较合适。”葛如玺心中盘算着:大姐如玉胆子太小,为人勤恳没有主见;三妹如翡沉默寡言;四妹如翠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一般不晓事;六妹如岫聪明是聪明,但小心思太多,而且与如沫不和;都不适合去。“二姐,还是我去吧。五妹妹毕竟担上了那虐狗的罪名,二姐也是学医的,你跟着去,别人难免也往你身上猜。”一向沉默寡言的葛如翡说道。葛如玺听到那句‘五妹妹毕竟担上了那虐狗的罪名’时,心一颤,不由得拿眼看向葛如岫。葛如岫却低着头,绞着指头。葛如玺想了想,点头,“你去,也好,只是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们两个一道去吧。”既然有了决断,两人也不耽搁,迅速收拾了点东西,便出了门。待她们赶到葛祥贵家时,得知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无法,两人只好在后面追赶。不料,刚出了村子约一刻钟,葛如翡却发现一人昏倒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这下为难了。她们不可能见死不救,葛如翡建议葛如玺留下救人,她去镇上。葛如玺左右为难,最终咬牙同意了妹妹的建议。等葛如翡快赶到镇上时,葛如沫他们已经往回走了。遇上时,葛如翡一身狼狈,显然吃了些苦头。见到葛如翡,葛如沫有些吃惊。“你是三丫头?”祥贵婶也是吃了一惊,看了几眼,猜测这是双胞胎里的如翡,“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没有没有。”葛如翡连连罢手,“先前你们说要去镇上找回春堂对峙,家里人担心五妹,让我们陪她一道,哪知道去到婶子家里,根嫂子说你们早就出门了,我们就追在你们后头了。二姐姐是和我一道的,我们刚出了村子里救了个昏迷的人,二姐就留下了。”“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看着似乎没啥好转的祥贵叔,葛如翡很是担心。“放心吧,事情很顺利,回春堂给解决了你祥贵叔中毒的问题,其他的病也抓了药了。”“那就好。”一向沉默寡言的葛如翡一下子说了那么多,此刻有些不自在,便没再说话了。“喏,给你。”葛如沫将方才祥贵婶分的饼子递给她。葛如翡直直地看着她。明白她这是问自己有没有吃过,葛如沫笑笑,“我吃过了,你吃吧。”她吃了半个饼子就饱了,这是剩下的。葛如翡这才接过,也不嫌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回到上藜村时,天已擦黑。祥贵婶与葛根极力邀请她们前往家中少坐吃个饭。葛如沫推辞不过,只好应了。而葛如翡觑了条岔路往家里去了,说是怕家里人担心,先回去报个平安,让妹妹安心吃了饭再回去。葛祥贵家的人拦之不及,见葛如沫还在,便罢了,他们主要还是谢葛如沫。至葛祥贵家时,葛根妻子已做好饭菜,见他们回来,将药熬上后,便摆开桌椅开饭了。葛祥贵家的饭菜比葛如沫家的强不少,虽然也是地瓜饭,但至少每个人都能吃到干货,菜也做得用心。只是葛如沫打小饥一顿饱一顿,胃都被养小了,胃口自然不大,只吃了一碗多点便饱了。祥贵婶一个劲劝她多用点,葛如沫再三谢过表明并非客气,才罢了。“五丫头,等你葛根哥吃饱了饭,让他送你回去。”祥贵婶想得明白,既然回春堂的掌柜和坐馆大夫都说她给的方子是很好的,那她开的方子便没错,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家先前也是一片好意,即使葛祥贵好不了,他们也不能讹上人家。虽然现在还没见到药效,但对葛如沫的态度已有了极大改变。葛如沫走的时候,正巧遇上葛祥贵的大兄葛根的叔叔,上藜村的里正葛祥荣。两边的人略打过招呼便各行各的。葛祥荣一坐下便说,“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怎地就这么不凑巧,我刚去县里交差,你大嫂又回了娘家,竟连个声援的人都没有。亏得祥华跟着忙前忙后,怎么样,没吃亏吧?”“大哥客气了,我就一跑腿的,贡献点力气还行,事情还是祥贵家的在办。”葛祥华便是那跟着去的同房兄弟,一路上他甚少说话。“他大伯,那葛七斤家是个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啊,他哪敢抵赖?便不用你们出马,找上门去,一样得给咱好好处理。”祥贵婶的眼神难掩轻蔑。“那倒是。”葛祥荣颔首,事情能顺利处理好就行,他不去正好避嫌,“那你们去镇上,是个什么结果?”祥贵婶正了正神色,将青河镇上的事无巨细地说了。“那葛七斤家的五丫头给的药方果真这么好?”葛祥荣不大相信。“回春堂的掌柜和坐馆大夫都这么说了,想必不会差,况且——”祥贵婶停顿了下,然后咬牙说道,“药已经抓了回来,好不好,用两天就能知道了。”“也是。”葛祥荣沉吟半晌,最后点了点头,“且看看再说。”“大哥,其实撇开药方好与不好这一块,就说到镇上后与回春堂交涉的事,几乎是那七斤家的丫头在做,她行事颇有章法,也不露怯。依我看,这女娃日后了不得。”一向沉默的葛祥华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葛祥荣和祥贵婶听完后,都沉默不语。这厢,葛根亲自将人送进屋里,然后与葛七斤夫妇寒喧。葛如玺领了她去梳洗,葛如沫没敢用热水,全兑了温水,然后避着伤口清洗了下身体。出来后,葛根已经走了,而葛七斤夫妇见了她面色淡淡的。葛如沫也没在意,唤了他们一声之后自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