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能想到在那个时候还去陈省之家的,除了葛如玺,不作他想。这也是陈省之之前犹豫的原因。陈省之将能说的都说了后,人有点索然无味,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葛如沫这里,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葛如沫没太在意,此时她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特别是联想到窦真对窦寡妇死前吃过咸菜这点的刻意隐瞒,她总有些模糊的想法,但总觉得缺了根线连不起来。可以说,葛如玺和窦真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如果葛如玺想利用安宫牛黄丸不能与咸菜同食的弱点来对付她对付青囊医馆,这很好理解。但窦真,那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上次她帮忙葛彦明他娘去相看最终却没选他的不爽?无法理解。但不管如何,也算是多了一条线索,如果真是葛如玺从中作梗,总会有线将他们连得起来的。百草堂“青囊医馆资金充裕,先前的计划废了。”高世离脸色阴沉。何一青大吃一惊,“怎么会?公子,不可能的,我一直盯着的,看到的情况是青囊医馆的银钱很吃紧了。”据他们估算,葛如沫帐面上的银子并不多,这个时候银钱出现紧张,正是和他们预料的差不多啊。“傻,那是葛如沫做给我们看的!”说着高世离站了起来,“她与回春堂已达成合作,银钱再也不会成为掣肘她的短板。”“这,事先没有风声传出来啊。”“是啊,他们的合作瞒得还挺严实!”“暂停先前的计划,没有意义了!”“东家,东家,果然有人拿着大批的安宫牛黄丸来退。”阿南跑着进来说。“哦,走,看看去。”葛如沫有些意外,说实话,事情进展顺利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金算子闻言,也挺意外,按理说,他传了话回去,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又是你,葛长平!”阿南瞪大了眼,他刚才没见到人,只听到有人提着一匣子的安宫牛黄丸来兑,就激怒地跑去告诉葛如沫去了。“是我咋了?你们医馆不是说要召回所有出售的安宫牛黄丸吗?这是我当初从你们手上买的,哪,药给回你们,银子拿来!”葛如沫没说话,取了一颗安宫牛黄丸,查看上面的编号。葛长平上前欲阻止,却被葛彦明拦下,阿南眼明手快地将匣子扣下。“欸,你们是不是想赖帐啊,银子还没给呢,就将药扣下,什么意思?”许是小人物的敏感,葛长平很快便察觉到事情不对,产生了退意,“你们做不到就别吹牛,将药还给老子,老子不兑了。”葛如沫没理会他的叨叨,直接取了颗药丸后,发现这药的大小包装和青囊医馆所出的安宫牛黄丸无异,她捻了一点直接放嘴里,一吃就吃出其中的差别,和她预想的差不多,雄黄、朱砂、麝香用的量极重,起码是她所用量的两倍以上。和之前拿到的又有所不同,之前那些像是改良版,现在这一匣子更像初始版。“这批药你是从哪里来的?”葛如沫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葛长平装傻,“你到底给不给我兑?”“兑给他!”葛长平如愿拿到银子,便急匆匆离开了。阿南得了葛如沫的暗示,跟了上去。葛如沫他们随后也跟了上去。“东家,是不是长平他闯祸了?”葛麻子一回来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顿时急了,忙来拦住葛如沫问情况。“情况暂时不明朗,我们赶时间,这事回头再说。”“我也跟你们去。”说着,葛麻子就爬上了马车。葛彦明看向葛如沫,问她的意思,葛如沫倒没什么,“走吧!追上人再说。”“东家,我们要紧跟着吗?”“看葛长平走的方向应该是清河镇,咱们走另一条路。”清河镇某条街的角落,葛长平毕恭毕敬地递上银子,“哥,这是那一匣子安宫牛黄丸兑回来的银子,你数数。”粘花子数了数,然后扔了两绽银子给他,随意问了一句,“兑换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没,没出什么事。”葛长平有些磕巴地说道。“那就好,行了,走了,改天有空来场子耍两把啊。”粘花子将银子挟在胳膊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行行,一定一定。”阿南朝处在暗处的人点点头,那人便尾随粘花子而去了。突然,葛长平膝盖处被袭击,整个人被反剪着双手跪在地上,“哎哟,什么人,敢惹你葛爷爷!”“葛长平,还敢称爷爷呢?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人再说!”葛长平转头一看,见到葛如沫等人,吓了一大跳,接着便意识到,“你们跟踪我?!”“那个人是谁?上次你卖给石匠莫家的安宫牛黄丸是不是也是从他手上拿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葛长平惯用的装傻一招。“行吧,你不说也罢,阿南阿明,直接将他扭送官府,就说他生产假冒药品,之前吃死人的安宫牛黄丸极有可能是出自他的手,请大人明查。”葛如沫这番话一出,险些将葛长平吓懵了。旁边葛麻子情急求情,“东家,能否看在我的面上——”“不能!”葛如沫断然拒绝,“现在这件事涉及到整个医馆,不是我一个人的小事!他要是不说,咱们将这匣子药扣下,然后将他直接扭送官府!”“你个犊子,那药打哪来的,你倒是说啊。你真是什么坑蒙拐骗的事都敢做啊!迟早你得死在这个上头!”葛麻子用力拍打着葛长平后背,恨铁不成钢地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匣子药我是从镇上粘花子手上拿来的。”葛长平这次真的有点怕了,明显的,葛如沫比以前更心狠了,竟然连他叔的面子都不给,甚至没让他将话说完就断然拒绝。葛如沫看向阿南,阿南领会,解释道,“粘花子就是刚才那人,他是清河镇上的混混,老油子了。”阿明找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查到粘花子是和谁接头的,葛如沫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