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可能的,我再重复一遍,青囊医馆从来都没有大批量出售过安宫牛黄丸,更别提一百粒以上的了。众所周知,安宫牛黄丸都是散卖的,最多一次卖出给同一个人的量不会超过五粒。这一匣子药的出现,很明显就是假药。”公堂上的旁观百姓也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去买,有时候想买个三粒五粒的都会被告知不允许呢。”“对,前面还能买个三五粒,后面改了之后就不行了,而且是越来越严格了。”秦阳老神在在地说道,“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证据,我也可以说这或许是你们的库存,研制的第三批药,尚未售卖入册而已。”就在这时,王一清高声喊道,“不,我们有证据能证明小葛大夫所说的话是真的。”啪!万秀达忍不住怒了,“来者何人,竟敢咆哮公堂!”王一清往地上一跪,“回大人,草民回春堂掌柜王一清,原谅草民方才堂前失仪,实乃草民有实情上禀。”他的出现,令站葛如沫这方的人如葛彦明等人人心振奋,唯独葛如沫微微蹙眉。“你方才说有证据能证明葛如沫所说的是真话,证据何在?”“来,将人给我带上来。”王一清吩咐。没一会,两个小厮就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汉上来。见到被扭送至公堂的人时,高世离差点就起身了,被他生生忍住了。人带上来后,王一清略讲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万大人,自打葛长平拿来的那匣子安宫牛黄丸出现后,小葛大夫就意识到有人在假冒仿造安宫牛黄丸,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查这事,今天我们终于查到了确切的地点,可惜的是,我们冲进去后发现他们已经撤离了,只剩下这人还留在那里看守巢穴。”万达秀眼睛的余光忍不住瞄向高世离,但见他除了脸色紧绷,其他的没什么异常,但放了心。“大人可以派几个人去那地方看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王一清接着说,“对了,因为那是秘密制药的地方,最好带上一两个大夫,好作判断。”“准!”接着他点了两名官差,又请了一位大夫随往,这才转过头审起嫌疑犯来。期间,王一清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暗号,冲葛如沫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葛如沫思索,他的意思是幕后之人真是高家,但又没拿到确切的证据?不过能肯定了之前的猜测,总算知道了隐在暗处的敌人是谁,算是一个很大的进展。“堂下之人,你姓谁名谁?”那人瘫坐在地上,对县丞的问话充耳不闻,也没有任何反应。能留下来看守密室并最后撤走的,一定是幕后之人的心腹,这样问问不出来是正常的。因为那老巢就在汝阴,两位差爷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万秀达这边就得了确切的答案,那里确实是一个秘密的制药点,从设备中残留的药粉中可以侧面证明,那个秘密制药点有极大的可能在研制安宫牛黄丸。嫌疑犯不开口,万秀达没再问,其余人也都知道,只能稍晚押回牢中再用别的审讯方法撬开嘴了。万秀达问起了那秘密制药点的归属权,“那份产业是谁的?”“那份产业是一闽蜀富商名下的产业。”“万大人,请听草民一言。”高世离说话。“高大夫请说。”“此案已经很清晰了,或许小葛大夫说的假药是存在的,研制假药的秘密点也是存在的,但暂时与本案无关,可以稍晚另案处理。小葛大夫,咱们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葛如沫打断他,“我不赞同你的说法,怎么会无关呢?这制假药的人很可能就是害死莫老太的幕后真凶。”“我知道你这推断有可能是正确的,确实有可能有人在制假的安宫牛黄丸,但人海茫茫,上哪去找那闽蜀富商?此时主要是证明莫老太窦寡妇的死是否与你们青囊医馆有关,是不是因为吃了你们医馆的安宫牛黄丸死的。现在,只要小葛大夫拿出证据能证明莫家和窦家购买的安宫牛黄丸并非是你们医馆出品的,就能证明此二人的死与你无关了。小葛大夫,依你方才所言,这帐册应该最少有两本的吧,万大人手上有一本,是你刚才呈上的。另外的呢,一起拿出来看看吧。”高世离的提议对葛如沫很有利,他的话一落,几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点头。万秀达虽然不明白小舅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帮葛如沫,但还是点头说道,“对对,高大夫说得很对,葛如沫,你就依着他的法子来,就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了。”眼看着拿出证据就能证明自己清白了,可是葛如沫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刚确定了高家就是幕后制假药之人,他高世离就看似好心地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给她的感觉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她此时也只能顺势往下走,“好的,阿明,另一本册子在哪?”“在第二个箱子里,药匣子底下。”葛如沫怎么找都没找着,缓缓看向葛彦明。葛彦明先是迷茫,接着是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说话间,他将那箱子拿了过来,翻了个底朝天。此时葛如沫已经能肯定他是找不到另一本册子的了。果然,葛彦明连翻几个箱子都找不到另一本册子,最初他的视线落在葛如沫身上,茫然无措,“东家,这些证据之前一直保存在四太公家,早上我从四太公手里取回来的,从到手后直到此刻,都没假他人之手!我真没动过手脚,你相信我!”“我相信你。”“东家,东家,四太公死了!”阿明气喘吁吁地推开人群,对葛如沫说了这么一句话。葛彦明一惊,“这不是真的,我今天早上还——”他想起早上他确实没见到四太公,颓然地打住了话头。“这是真的!”葛长武缓缓走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葛彦明问。葛长武没理会葛彦明,而是盯着葛如沫看。葛如沫不语,她能感觉到他来者不善。“葛如沫,四太公因操心你入狱一事,忧虑气急而亡。你的事,我们葛氏一族不再过问,无论你这次是化险为夷也好,难逃一劫也罢,皆与我们无关。”葛长武一副居高临下地说道,“你若有幸不死,日后不管是飞黄腾达还是落魄潦倒,皆不可再以葛氏族人自居!”葛彦明和阿南一惊,这话里的意思,不是逐她出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