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诉说葛如沫在葛家的生活时,情绪很饱满,将对视的祖孙二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葛如沫只觉得内心的小人一直在流瀑布汗,她是真没想到自已在别人眼中可怜得就如一颗地里黄的小白菜。谢羌恒一直在观察她,见她脸色无伤感,知她要比他想象中要有韧性。她的经历,他作为她的亲人,虽然也心疼,但他终究不愿意她沉腼于过去自怨自艾。这番话让吃瓜观众们都从吃惊到脸红,葛七斤夫妇年轻力壮的,却要年纪小小的葛如沫来养家,几乎将他们做父母的担子给接过去了,真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父母。“好可怜,原来这姑娘在家里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啊。”“应该不假,你没见,刚才她那老爹一见着她的时候,直接上前就是一个耳光,你看她现在脸都还肿得老高呢。”“这么狠心的父母,很少见啊。”“从刚才谢老爷子的话中,可能不是亲生父母吧?”“那个姐姐也是要不得的。”说话的人指着葛如翠。葛如翠被他说得一阵难堪,冲着谢明梗着脖子道,“家里穷有什么办法?在农村多少人家直接溺死女婴,她过得苦,家里谁不苦,谁不干活?好歹家里也将她好好养大成人了,没将她掐死,你还想怎样!”葛如岫暗忖,她三姐不笨啊,她三姐将话拐到爹娘偏心上面去,也能圆得了谢明的反问话。她还以为她三姐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会冲动地将真相捅出来呢。葛如翡深深看了自已的双胞胎妹妹一眼。周氏也是狠狠松了口气,如玺能知道如沫的身世,如翠知不知道她心里没底,真怕她一时冲动自已都给漏了底。如玺说过的,即使这件事被捅破,万万不能承认他们对如沫的身世是知情的,这也是他们夫妻二人会狠心将如玺毒哑的原因之一。谢羌恒刚好捕捉到她最后一句话,于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呵呵,如果她死了,你信不信你们一家子都得陪葬!”周氏不说话,心知此事不能善了了,她低着头想着对策。刚才葛如沫觉得他能忍,谢羌恒确实是能忍且自苦的一个人。葛如沫都进京几天了,谢羌恒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看她。一则是前阵子忧虑过度,导致近来他身体抱恙,还有就是他也在着手让她回归谢家一事了。更多的,他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想看看她有没有能力,适不适合挑起谢家的大任,如果她不适合或者挑不起,那他只能为她挑一门好夫婿这也是他当初会留下梁道斌的生辰八字帖的原因。“你——应该猜到老夫的身份了吧?”葛如沫微微点头。“这下如你所愿了,高兴吗?”这是看穿她的小伎俩了?葛如沫皱皱鼻子,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不习惯头悬着一把刀,那会让我时时刻刻都担心着自已的小命,做事什么的都需要小心翼翼。而且这还是一把浑身沾污垢的刀,即使我再小心,只要它在上面动一动抖一抖,就能让我沾上一身的脏污,还是越洗越脏的那种。以前无法,只能忍着。现在有办法将那破刀取下,让它不再成为自已小命的威胁,为什么不做?难道您老习惯将家中最珍贵的宝贝置于危险之中?让它随时可能香消玉殒?还是说您老家这样的宝贝很多,不在乎失去那么一件两件的?”“即使宝贝多,也不能这样干啊,又不是没本事取下那把破刀。”最后一句,葛如沫咕哝着。“哈哈哈!”谢羌恒大笑出声,大笑停下之后,他也很认真地回了葛如沫的话,“说实话,这把破刀老夫也忍不了了。还有,老夫家这样的宝贝不多,就剩下这么一个了,老夫是万万不能让它出事的。”一老一小的对话,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谢羌恒的开怀让众人很是惊异,谢大国手不苟言笑的形象深入人心,老百姓们都多少年没见他如此开怀大笑过了。这葛如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时间,各种猜测纷纭而至。傅家,谢理亲自来请谢婉,门房的人不敢耽搁,立即遣人去向谢婉禀报,得了应允后直接将他引了进去。谢婉的院子里,母女三人都在。谢婉兀自纳闷谢理的来意,傅如玺从刚才听到下人禀报之时,就有些心神不宁的。傅梓琳倒是淡定,该来的总会来的,这般想着,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傅如玺。男人的脚程就是快,加上谢理有意赶时间,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陪同他前来的傅家管事也堪堪到达,谢理的脚程快,他一直落在后方,简直是一路追赶啊。好不容易到了主母的院子,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瞄了瞄袍子下谢理的大长腿,心中暗自羡慕嫉妒恨。一番拜见后,谢婉忙问,“是不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要知道谢理一直是不离谢老爷子左右的,他此时突然出现,总让谢婉有种不好的预感。“老爷子无事,小姐稍安勿躁,奴才前来,是好事,不知姑爷可在?”谢理一句话就将谢婉安抚住了。“巧了,今天姑爷没出门。”“那劳烦小姐将姑爷请来,一会随小的去个地方,老爷子已经在那处等着你们两位了。”谢理如是说道。谢婉让人去请傅香儒,然后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小的现在不便说,一会小姐和姑爷去了便知。”说着,他的视线落在傅梓琳和傅如玺身上,“对了,老爷子吩咐了,让小姐将两位小小姐一起带上。”这吩咐让谢婉更迷惑了,但她不得不让人准备马车。谢理也没阻止,她便知去的地方应该不算很近,会是哪里呢?谢理没阻止是考虑到从这里到崇文路不算远,但也不近,他们又几乎都是女眷,走着去也艰难,况且在这大冬天的,因此害了风寒就不好了。傅香儒来得倒挺快的,得知一会需要携妻子和两个女儿出门,也迷惑了下。他以眼询问妻子,谢婉冲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也不知原因,傅香儒只好按奈着疑问准备出门。“对了,谢通呢?”临行前,谢理突然想起他来,问了这么一句。有知情的下人来回话,“谢管事他?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那就罢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