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外“皇上,信阳长公主求见。”魏尽忠来禀报。武成帝有些意外,他这堂妹,自打出嫁后,就没单独求见过他,仅有的三两次进京都是随大流见的。“她身体大好了?”“看着无碍了。”魏尽忠想到刚才他看到的信阳公主,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站着的时候公主威仪尽显,该是无碍了。“对了,舞阳长公主也递了帖子求见。”她?武成帝拧眉,“不见。”她一来给他带来的都是麻烦事,有些甚至会让他感觉到为难,他现在心情不爽,暂时不想理会她!魏尽忠明白了,出去传唤信阳长公主。舞阳长公主递了帖子后被人引进了正阳宫外的偏殿,她一进来,就看到了等候在此的信阳长公主。“二皇姐,好巧,你也来见皇帝哥哥呀?”“舞阳?”信阳长公主回过身,凝神着她的样貌许久又在记忆中对照了年龄,才试探唤出这名。“是我,二皇姐叫我舞阳倒显生疏了,还是叫我九皇妹吧?”信阳长公主不置可否,没答应也没否定。“先前听说二皇姐病重,一直想到府上探望,只是二皇姐寄居栾大人府上,加上身体有漾,不便打扰。这才没有登门,还望二皇姐莫怪。”舞阳长公主的姿态放得很低,要是有外人在一定会大跌眼镜的。不过这也正常,皇宫里最讲嫡庶,信阳长公主乃元皇后的嫡长女,先皇还在时,就被赐予信阳的封号并有封地封荫。而舞阳呢,她母妃在世是就是六嫔之一,与武成帝生母玉嫔交情尚可,不时接济一下幼年的武成帝。她的封号是武成帝登基后恩封的,算是对当年照拂之情的报答,仅有封号没有封地,毕竟武成帝实在算不上一个出手大方的皇帝。二人虽同为有封号的长公主,但尊贵程度是不一样的。近来皇帝的冷落,让舞阳长公主很不好受。信阳长公主这么些年甚少回京,她现在不知皇帝对信阳长公主的态度如何,待不待见,不敢轻举妄动得罪于她,才有现在这番作小伏低。信阳长公主罢罢手,“你也说了这是不便,没什么可怪罪的。”“二皇姐此次归来什么时候回封地?妹妹我也好送一送。”舞阳长公主试探地问。“暂时不回去。”信阳长公主看了她一眼,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舞阳长公主眉毛一跳,“二皇姐可是打算定居京城?”这话信阳长公主没回她。“信阳长公主,皇上有请!”“那就走吧。”信阳长公主理了理裙摆,率先往大门走去。“等等,魏公公,本宫方才也递了帖子的。”舞阳长公主叫住魏尽忠。魏尽忠脸微微往后转,“皇上只请了信阳长公主。”然后就示意信阳长公主进去。舞阳长公主磨了磨牙,这死太监!看来皇帝还是不肯见她!信阳长公主行了参拜大礼,被允许免礼平身后,这是兄妹两人十几年后第一次见面。“朕以为这一辈子你都不打算单独见朕了。”信阳长公主苦笑,“四皇兄,逝者已矣,以前是我太固执了,走不出来。”“你来见朕是想说你现在已经走出来了?”“是的,此番我能转危为安还是多亏了皇兄。我也老了,有些固执坚持了几十年,也该放下了。其实这些年五皇兄待我也不错,纵观现在还在的长公主及公主,有封地的也不过十之一二。况且为人父母的,总该为子女打算打算,不是吗?”对她的话,武成帝默默听着,没表态。信阳长公主似乎也不介意他是不是在听,望着窗外的梅树怔怔地说道,“我生于长安,长于长安,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死于长安。即使信阳是我的封的,我也希望能落叶归根,四皇兄,可否?”最后一句时,她将脸转了过来,目露哀求,她说出了此次进宫的目的,她想留在京城。她是来服软的,武成帝看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他这倔强的皇妹明明白白地向他服软,终于低下她高傲的头颅,真是难得啊。武成帝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人家都说天家无情,但朕觉得,如果没有利益冲突,咱们兄妹也可以像民间的兄妹一样充满温情的。信阳,你觉得呢?”“皇上所言甚是。”“你想留京城,得有个落脚之处,对于住处,你是个什么想法?”信阳长公主心说,是的,她总不能一直寄居在孩子大伯家,“请皇上恩典。”武成帝想了想,将一座前朝郡王的王府赐给了她,亲王王府?不用想了,怎么着一座亲王王府也不可能赐给一位长公主。其实信阳长公主更想要回她三皇兄之前居住的皇子府,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出来也仅是徒惹皇上不快罢了。“谢皇上恩典,那座王府皇妹知道,保养得很不错,略加打扫便能住进去了,多亏了皇上体恤。”信阳长公主的识趣让武成帝很满意,信阳长公主此次进宫的目的都达到了,双方皆大欢喜。腊八,各大世家均依照惯例施粥于民,要说这天风头最盛的,莫过于谢家粥棚了。一向低调行善的谢家,凭借着义诊施药施粥三项联合施行,以及谢如沫将冯鹤昌气吐血反而治好了他的病一事,在民间的名声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腊八过后,国医府闭门谢客。无数想登门的人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将目光转至谢家旁枝。陈氏刚送走一位上门来拍马屁套近乎的亲戚。这人夫家是经营药材的,今儿特意来和陈氏走动走动,套套交情,就指望来年谢家从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能吃撑他们的了。陈风将人送走后,想起刚才亲戚嘴巴里赞美不绝的谢如沫,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小小年纪就知道出风头!”“娘,我说过的,堂妹是嫡枝血脉,很优秀的。”谢长风从外面回来了一会了,听了那么一耳朵,忍不住替谢如沫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