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管家阎忠源知道他说的是天石令和紧急虎符,也知道国公爷口中的‘他’是谁。从枫叶山庄回来,尽管不知道谢大国手所言之事的真实性,但阎老将军就已经让人秘密调查关于紧急虎符和天石令的一些事了。其实这事在没着手调查印证之前,阎老将军便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谢老爷子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他来枫叶山庄见他,就等于将自家的底牌掀了给他看,同时这也是把柄,如果他所言是假,岂不是拖着整个谢家下水?“老将军,这消息能追溯到几十年前,而且很隐秘,费了很大的功夫,并折了一些人才打听到的。”阎老将军示意他说下去。“原来,大约在先帝去世前的第二年,武成帝还是皇子时,于黄土台原上秘密弄回来一块儿黑呦呦的石头,他们内部人叫天石。抬回宫时,路上恰巧遇上奠国公荀晋出游,似乎觉得这石头有异,下来查看,对当时武成帝的心腹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这天石有未知的危险,让他们最好不要往宫里抬,也不要往家里放,人最好也别靠得太近。其实依他的意思是直接挖个深坑,将其埋起来是最妥当的做法。但今上不听。接下来的事想必老家主也能猜到,那块天石被切割打磨成好几块,其中两块就是谢家的天石令和调兵遣将要用到的紧急虎符。”阎老将军听完这消息,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良久,他才问道,“问谢家借来的天石令呢?”“已经请借回府中了。国公爷,这天石令很邪门。他们为天石令建的基地,我们派了死士前往,确实异常,被他们养在实验室的小白鼠精得似鬼,力气也大,但又比寻常的小白鼠短寿。而且那地方如今长得出绿植,一片葱郁。”“取来,我瞧一瞧。”紧急虎符他们暂时拿不到,只好将谢家的天石令借来一阅了。阎忠源待说什么,却被他扬手阻止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紧急虎符了,我不亲自看看我不甘心。”他要亲自看看,那天时令和紧急虎符是不是一样的材质,整个定国公府,他是接触紧急虎符最多的人。阎忠源也知劝他不住,只得将天石令取了来。阎老将军在侍从的帮助下,按照谢家的叮咛穿好了军铠作防护服,阎忠源将天石令递了过来。阎老将军打开它的护套,天石令一入手,他便知它和紧急虎符确实是同出一源。一切真相大白,谢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得出这一结论后,饶是他身为军人见惯生死心性坚定,都忍不住一个趔趄,阎忠源忙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国公爷,你没事吧?”阎忠源将其扶到旁边坐下。“你出去吧,让我在这里静一静。”吩咐完这句,阎老将军便不再说话,而是坐在那里,眼睛直直看向前方,整个人伤心欲绝的,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要不然他当初也不可能执意将定国公府建得那么偏远,可惜,他还不够将人想得坏得彻底,他当年就不该忽略心中的异样,否则至少能将后面的孩子救回来,让他们避免这样的祸事。良久之后,这个老人擦了擦眼角,随着他的站起,方才所有地脆弱都被他收了起来,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古剑,锋利又霸气。他一边往大门走一边想,狗皇帝,断人子嗣,恶事做尽,是时候想想阎家未来的走向了。他走出房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此吩咐,“修书一封,用密信,寄给东篱。”这一夜,京城雨雪交加,注定不宁。王叟领着大儿子,笈着鞋子,双手高举着代表王家所立功勋的信物冒着雨雪徒步来到谢家家主的院子春寿堂。“家主,求你!”父子俩同跪于谢老爷子的书房门前。谢老爷子没出来,谢理却出来了,“叟,你也是谢家的老家臣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如此,你这不是逼老家主上火吗?”“理哥,你不知,叟所求之事甚大,要让老主子作难了。”“你既知是为难老家主,又何必——”“理哥,你不知,这口气我王家咽不下啊。”说到这个,一向理智的王叟眼睛都熬红了。谢理暗忖搁他身上他也咽不下,糟蹋了人家闺女,还若无其事的模样,等查到他身上,还有恃无恐,一副奈何不了他的样子。丝毫没有赔礼道歉的诚意和对王星月负责的态度,当然,即使道歉王家也不会接受。可他现在的态度,就是压根没将王家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以他的身份,你说出这样的话,会给王家和谢家招多大的灾难?”“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王叟抱着自已的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公平公正——”谢理笑了,笑得意味不明,“你知道那人是长公主之子,虽不是嫡长子,却也是嫡子,舅舅还是皇上吗?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偏向于皇家的。而且,即使此事公开审理,有人证物证俱在,最多能让他服软将你孙女给娶了,还不是正妻,而是纳个妾,这事也就了了。而王大姑娘未必愿意嫁他,最终的结果将会将王大姑娘逼上绝路。”其实谢理说的他又何尝未考虑过呢,王叟咬着牙问,“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谢理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他是想用阴的?王叟也直视他,是又如何,他们撸走他的孙女,亦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他为什么不能用阴谋?“未虑胜先虑败,为此,你想过可能会付出的代价了吗?”王叟的儿子看向他,王叟重重点头。“进去吧,去见见老家主。”王叟进去后,书房的门缓缓关上,谢理看向随着王叟进去后留在原地尚显平静的王知这孩子说起来和他儿子谢朝是有些相像的,都按着他们自已的意愿娶了一个不咋省心的妻子,但幸亏过了婚后那几年,成亲前后脑子进的水总算流干了,渐能控制得住下半身之后,也能管得住自家的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