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徒头巷尾都在传唱‘生女当生谢如沫’,其实生子又何尝不是?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大家族小家庭都不平静。其中感触最深的,竟然是房家。“如果是我落到傅香儒那样的境地,你们可敢像谢如沫一般闯宫?只为一丝希望?”房家上下皆被房宗誉一语搞懵了。房宗誉的眼神在自已的子孙身上一一划过,但没有敢接住他的眼神,他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失望。“不如啊不如。”房宗誉说一个劲地摇头。房淮术讪笑,“爹,咱们家如今深蒙皇恩,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傅香儒那地步?”未谋胜先谋败,房宗誉不语,只有自已知道,此刻他有多羡慕谢老头,至少谢家有了一个有担当能立得住事的家主了,并且这个人还孝顺。房淮术突然想起一件事,“爹,谢如沫想救傅香儒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冒那么大的风险是不是意味着谢家手上根本就没有生肌止血散这药方?”房宗誉沉思,或许他说得对,谢家手上真的没有那药方。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倒要看看谢家如何收场。如此让他欣羡的谢家可千万别让他失望才好。梁府同样的一幕如出一辙地在梁府上演,梁府的大小爷们在。更有小一辈听闻谢如沫的所作所为后,满是对她的惊叹。梁道斌霍地站起来,抬起脚就往外走。梁母程氏受惊一般看着他,“你去哪?”梁道斌回过头来看向他祖父,他父亲,“总要去做点什么的,不然我良心难安。”梁父急急说道,“现在情况未明,你别把咱们梁家牵扯进去了!”梁道斌压下心中的不满,说道,“别忘了谢家每个月每个季度都拔那么多的安宫牛黄丸给我们,我们梁家和谢家,在外人眼中,早就过往从密,现在才想着撇清关系,晚了。”“让他去吧。”梁老爷子阻止了众人对他的讨伐。他们梁家不能成为墙头草,先前谢家不计前嫌,不计较秀卿做的错事,还愿意将安宫牛黄丸给梁家代理一部分。梁家也成为唯一一家除谢家之外能代理安宫牛黄丸的外姓人,这让梁家在杏林界的地位无形中抬高了一大截。现在谢家一落难,他们就退避三舍,让别人怎么想他们梁家?而且梁道斌也大了,还明显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梁老爷子想得很开,他这做祖父的和他爹那一辈,梁家发展得平平,没什么大进展。如今到了他孙子这一辈,由他作主掌舵,或许梁家能有一个不错的发展呢?梁老爷子出声,让梁道斌得以从梁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撕扯中挣脱,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出了门之后直接朝心中想走的方向前进。王府王夫人从丈夫那隐约得知儿子心意后,她对谢如沫就严防死守,并且不时地旁敲侧击表明自已的态度。但此时此刻,对王夫人来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谢如沫闯宫救父一事,带给女人们的震恸不比男人少。王夫人也不例外,但她终究在愣过之后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少爷,有你的信件。”“拿过来。”王聿一看,抬脚就要往外走。“你去哪?”“有个朋友找我,我出去一趟。”王夫人连忙吩咐了一个小厮跟上,“快,你跟上去看看他这是去哪!”王夫人双手合十,祈祷,“造孽啊,他可千万别是去国医府。”王二夫人见她这番姿态,忍不住劝道,“大嫂,儿孙自有儿孙福,谢少主并不差,你何必——”况且如果没有谢如沫,她这大侄子的病还没好呢,哪来如今的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再说,初嫁从亲,再嫁从身。女子尚能如此,大嫂,你们就不能成全聿儿这一回吗?”她的话让王夫人想起儿子的第一桩亲事,当时儿子的腿刚确诊出了毛病,那家就迫不急待地来退亲,她当时真恨不得生啖其肉,也深恨自已瞎了眼。万幸,老天开眼,儿子终于站了起来,还高中状元。那一家子指定肠子都悔青了吧?可是,一想到儿子由此对谢如沫上了心,王夫人又是一烦。且不说之前她丈夫的考量,谢家如今身陷泥沼,根本自顾不暇,绝非良配啊。“我知道她是不差,可这是是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决定了的,”王二夫人不说话了,王家的事向来都是男人做主,男人决定了的事,她们女人一般都不会质疑。可,不给亲不等于要避得远远的。这话已经到了喉头舌尖,但王二夫人还是忍下了,罢了,男人们又不是按照她大嫂的指示行事的,何必说那么多。王聿从府中出来后,直接找到送信的人,“你找我?”梁道斌看着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想帮谢少主吗?”王聿如鹰隼般的目光直视他,锐利的目光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你别光看着我不说话,一句话,帮或者不帮!”梁道斌不耐地说道。“帮又如何,不帮又如何?”“想帮她的话,咱们就一起想想办法,如果你不想帮她,就当我没来过,告辞!”呵,一开口问出那样的话,王聿还以为他已经有了主意了呢,原来他只是来确认盟友的。“我当然会帮她!”王聿的话让梁道斌惊喜地回过头,“那你有办法了吗?如果有,我愿意尽我绵薄之力。”他是真的想帮她,却也很清楚以他一已之力是不行的。“跟我来吧。”沈国公府沈东篱方踏入府中,就有人将消息递往继夫人郭盈处了。“夫人,二少爷回府了?”闻言,郭盈不悦,原先的好心情全部都没了,“他回来了?你观他神色如何?”谢如沫闹那么大一出戏,她就不信沈东篱会无动于衷!从她得知袁承恩捅破了谢如沫和沈东篱交情匪浅这一事,别人对这事是半信半疑,而她凭着她这么多年来对她那继子的了解,以及直觉,她有八成的把握肯定他们交情匪浅这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