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能成大事的都不缺乏行动力,就在当晚,楼拜月真的让人夜探国医府。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却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个耳光。看着灰头土脸的属下,楼拜月一阵火大,“一个小小的国医府都能难得住你们,是你们无能还是无能?”他的属下喊冤,“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国医府守卫重重,布下的兵力不比我们弱啊。”楼拜月狐疑,“谢家就一国医府,布下那么强的兵力做什么?”他属下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说,殿下,我也不知道哇!如果白老爷子在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你想不明白,人家做得明白,谢家就剩下谢如沫一根独苗苗了,防卫当然全方位到位了,哪能给人随便霍霍了。这厢楼拜月在问罪属下,那厢,谢七在汇报战果。“是楼月国的人。”“是他们?”“属下敢肯定。”之前在楼月国时,他们就和楼月国的侍卫们交过手,对于他们的一些招式谢七很清楚。谢如沫了然,看来楼拜月也不笨,已经怀疑到她头上来了。可她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通是哪里露了马脚。末了,只能告诉自已这世上聪明人不少,日后行事需要更加谨慎。“这事我知道了,谢谢你谢七,你先下去吧,一会我让丁香让小厨房给你们整治一桌消夜。”“谢谢少主。”谢七出去后,只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之前沈东篱晚晚登堂入室,他们真是敢怒不敢言,一来打不过,二来他的到来也是少主所默许的。可将他们这些暗卫给气坏了。今晚楼月国的护卫们夜探国医府,直接将他们的火气给激了起来。娘的,收拾不了沈东篱,还收拾不了你们这小杂鱼?于是他们便将楼月国那帮小杂鱼给收拾了一遍,运动了一番,也算是泄了火,此时再美美吃上一顿,就差不多了。时间倒回前几日京城戒严了几日,在搜地皮一样搜查都没将人搜出来之后,慢慢就有点松懈了。栾昱就是在这时候出京的。不戒严,不再挨家挨户地搜查,但城门还是有盘查。过往行人,四十以上的,都得在侍卫眼前洗把脸,过了才能出城。等他到了城门,原先都是普通城门侍卫在盘查过往行人,但见了他,就有人进去找守门头子。守门的头头没多久就亲自出来了,见了栾昱笑得很亲热,“栾中郎将这是要出城?”栾昱眼一闪,他明显感觉到他成为了重点盘查的对象,“是的。”“你们俩个,将马车和后面的行李都搜一搜。然后让这几个人去洗一洗脸。”守门头头吩咐完之后,又对栾昱说道,“职责所在,望栾中郎将见谅。”“没关系,搜吧。”“栾中郎将出城做什么呢?”“去接家里的女眷。”守门头头点了点头,他恰好知道先前因信阳长公主差点在楼台观回程上出事,栾昱先一步独自回京。“栾夫人怎么那么迟啊。”守门头头扯着闲话。栾昱与之闲扯着,假装不知道他是在盘问信息。“孩子在路上有些水土不服,内子担心,就地歇息了一旬左右。”守门头头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在城门侍卫搜查的时候,在袖子的掩饰下,蛮昱捏了捏拳头,他和他娘所料不差,搜查力度松懈果然是个陷阱,对于他们中许多上了皇帝重点怀疑名单的对象,仍旧是盘查的重中之重。幸亏,他们这次出城只是一次试探。没一会,守门侍卫就来回报说搜查完毕没有可疑。守门头头最后看了一眼他带出去的侍卫们,这些侍卫都是刚用水洗过脸的。然后他挥挥手便放行了。时间回到目前,信阳长公主府“娘,这样好吗?”栾昱犹豫,“这样算计二弟,万一二弟知道了,那不是闹翻天了?”“别管他。”信阳长公主吐出长长一口气,“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栾昱摇头。“这是他自已造的孽。”他们也没害他,只是让他去承担了该承担的责任而已,“而且,此次要以大局为重,即使受点委屈也给我忍着。”信阳长公主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幽光。那个人她一定要送出京的,好好的局不能砸在她手里,“好的娘。”暮色降临,京城笼罩在春日傍晚的余辉之下,渐渐进入夜色。倚兰香,最京城里男人最爱来的销金窟。里面的姑娘非那些低档货色,顶级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即使里面的普通姑娘,都识一些字并通晓音律。才开张不过三年,就一跃而成了京城老爷少爷们最喜爱的去处。近日京城戒严,除了最初的三日,后面倚兰香完全不受其扰。倚兰香自开馆以来就被人传有大背景,后台硬得很。如今一看,果是如此,想找碴儿的都暗自掂量一下自已的斤两,纯玩的就更觉得放心了。今夜的倚兰香一如既往的热闹,天字四号房和天字五号房都被订了出去。而一至三号房则被人长期包下,不对外迎客。此时的天字四号房和天字五号房上演着同样的桥段,一人一壶酒,一个大口大口地灌着,喝得酩酊大醉;一个呢,则是浅酌着,表情沉闷,显然是在喝闷酒。只是一个房里叫上了姑娘,另一个房里只有冷清清的一个人,侍卫们都站在一旁。“二少爷,你不要喝了。”栾晟的贴身小厮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别管我!”“二少爷,求你了,少喝点吧。”“滚开,本少轮得到你来管?”栾晟一把将人推开,将酒夺了回来。“不就是睡了一个女人吗?都多久了还没消气!爷身为皇族,被爷睡了那是她的福气!小美人,你说爷说得对不对?”栾晟一手捏着一位花娘的下巴,然后强迫她喝了一口酒。那位花娘显然有些不胜酒力,酒灌入喉,整个人忍不住咳了起来,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而栾晟自来就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加上不知怎地,他此刻想起了王星月那张脸来,此刻见她咳,一手便将她甩至一旁,顺便嘲讽了一句,“庸脂俗粉!”旁边的姑娘忙去扶了一把,心中有怒,忍不住出言,“公子自是万金之躯,我们姐妹不配伺候,让公子委屈了。公子,今儿咱们倚兰香呆会有个折枝会的环节,会有三位清绾进行初夜拍卖,当然,公子若是看得上眼并怜惜她们,亦可为其赎身。”“哦,清绾?”“是的公子。”不是嫌弃她们吗?那今晚定要他破一破财!“那倒要看看。”天字五号房,隔壁的吵闹让楼拜月忍不住皱眉。“太子,隔壁太吵了,要不要——”侍卫问。“不必理会。”楼拜月隐约听到隔壁的对话,知道他是宇文皇族中人,就不知道是哪一号人物了。果然,告辞栾晟消息的那位花娘话落没多久,折枝会便开始了。第一第二位长得标致艳丽,但栾晟兴致缺缺,他身为长公主之嫡次子,长得美的女人见得多了去了也上过多了,除非像王星月那种顶级美女才能令他眼前一亮。楼下那些男人像是没见过女人一样的跪舔样又让他为自已的经历颇为自得。楼下,老鸨笑盈盈地说道,“来,今日到了我们第三位清绾出场的时候了。”前面两位清绾初夜拍出的价格不低,虽然遗憾没有人花大价钱为她俩赎身,但二人身段模样还能红好长一段时间,不愁赚不回来银子,她索性就将这份遗憾丢至一旁去了。和前面两位不同,第三位姑娘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袭青衣,脸化了妆,不浓,衬着她那清清淡淡的气质,自有一份出尘韵味。“这位呢是咱们云婵姑娘,她自小出身于医道世家,身怀不俗的医术。”她这话刚落,楼下就有人哄笑,“老鸨,你真是啥话都敢说,要是云婵姑娘真有不俗的医术,就沦落不到你这倚兰香来了。看人家谢少主,要是一出手准能将你们这倚兰香给买下。”“嘘,别在这地儿提谢少主。”爱她就别提她,这是对谢家的尊敬。“是啊,虎爷,咱别在风月场所提谢少主。”“抱歉,失言了失言了。”当然,也有人对此愤懑的,不过也只敢私下嘀咕罢了。“虎爷,您太精明了,颜娘说不过您,不过咱们云婵出身医道世家会医术那可不是假话哦。而且她还是个好姑娘,要不是她家遇到大难,也不至于站在这里希望各位大人怜惜。”“哈哈哈,怜惜,一定怜惜!”老鸨说话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位叫云婵的清绾身上。天字四号房的栾晟和天字五号房的楼拜月亦不例外。栾晟只觉得云婵那清冷的样子让他有些眼熟,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眼熟谁。楼拜月也觉得眼熟,但他却很快想到他眼熟的人是谁了,云婵给他的感觉就像那个替他父皇治病的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