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微微叹道：“罢了。”

他当下还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待讲到昆泰之死，那藏于人灵台之中，将人致死的杀手时，目光便有意无意再圣天机面上逡巡，便似是想要找到他身上的些许破绽。

然而圣天机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摇头叹息道：“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一面说着，看向林云的目光之中，早也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之色。

“这西楚城中，傀儡之术，虽以我天机门为首，却还有无数分支，至于用毒……”他停顿了片刻，目光中又流露出几分萧索，道：“林兄待我天机门，竟至如此，恐怕那些下手的人，此刻可是开心得很那……”

“你什么意思？”林云听在耳中，只觉得有些奇怪，“下手的人？”

圣天机只是微微一笑，道：“林兄看到毒药，加上昆泰之死，此时最怀疑的人，莫不是我么？你昨夜匆匆赶来剑阁，问我的第一句，便是此事，此刻怎么反倒不说了？”

林云一时之间，讷讷无言，却听见圣天机又说道：“你问我昨天去哪里了，原本就是为了现在这句话好问出来。”

他这么说着，一双眼落在林云身上，尚且带着几分征询之意，却已经明显更冷了几分。

“我天机门百年以来，一直执掌至尊榜，兼知天下之事，倘若连杀个把人，都要在自己的地方，都要费力不讨好，那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天机门若想在这裏杀个把人，别说只是昆泰，就算是林兄你，恐怕也活不过一天，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我们下的手。”

他冷冷说道，隔了片刻，又似乎是胸中郁愤难平，继续说道：“有了至尊榜这一道资源，我对你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无论你们怎么样，对我来说，又岂能又一丝妨害？纵然你一人之力高于我，你却未必能了解我的本事。”

他这样说着，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厌倦来。

林云听他如是说，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游疑起来，待要道歉，却又是万万说不出口。

圣天机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此时见他垂眸不语，不由得苦笑道：“说一千道一万，对你来说，我究竟也是不足取信的。”

他说着，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当作是我看错了人。”

林云听他话中之意，似是对找到自己一事，也有些无奈不快，心中不由得也暗暗想道：“难道真是我错怪了他？”

他心中原是有三五分已经信了，此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来，只能站在原地，目光中不免流露出几分惘然神情。

圣天机叹息罢了，忽地又看见他这幅神情，不由得又摇了摇头。

“林兄，眼看你是不肯取信于我，既然如此……”

圣天机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目光中又带上了一丝无奈。

林云心中暗有些愧疚，却又疑惑难解，仍不能全盘信任于他，只是默不作声。

圣天机见他仍然不接自己的话头，当下便知道他心中疑惑其实难以解答，索性也不再解释，二人之间气氛，一时之间便落了下来。

林云见状，更不作声，只向他颔首道：“如此，我……便走了。”

圣天机淡淡道：“请。”

他二人更不再多话，相互避开了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