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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临山的前一晚,许文娟一夜未睡。
有很多话想说,又不想说。
月光清冷地照在地上,许文娟睁着眼,静静地数着地砖上的缝隙,一条又一条,数完一块又有一片,感觉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没亮,许文娟却越发清醒。
她坐起来时,身边的贺荀也跟着坐起来了。
“你又睡不着?”贺荀问。
许文娟点头说是,靠在贺荀怀中,“这次我去临山,皓儿长时间见不到我,怕是会哭闹,你莫要和他急。他年纪小,过些年就懂了。”
贺荀喉结一滚,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不能不去吗?”
这话问完,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怎么能不去呢?许文娟问自己。她曾给自己找了诸多理由,可没一个能说服自己。
“贺荀,当年我嫁给你时,你起初是不愿的吧?”许文娟突然问。
“你记错了,若是不愿,又如何会娶呢。”贺荀浅笑道。
“那会京都里都传我彪悍,左右都嫁不出去,还被退过亲,最后嫁给了你,我也没想到。”许文娟微微仰头,借着月光,看到贺荀的胡茬,“贺荀,你该刮胡子了。这段日子是我疏忽了,没能关心到你,往后我没在你身边,你可不能再这样。”
贺荀喉咙一哽,这话听着像是交代后事,不是个好兆头。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他拦不住,也不能拦。若是真把人拘束在九夷,人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