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不可能也让他像韦仁光一样跳楼吧?”蒙正元脱口而出。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个人你看我,我看我,一齐愣住了!黄圣宗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纪检组长,一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学会了。本来韦仁光跳楼,他就觉得有些蹊跷,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人的一生,只有一次,老死不如赖活着。除非遇到了什么不能跨过去的坎,或者是走投无路,才不得已这么选择的。现在听蒙厅长的口气,很清楚内幕啊。“咳、咳、咳……”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蒙正元脸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了几声,才说道,“老黄,你看着我干什么?韦处长跳楼的时候,不是你发现的吗?这件事情我们厅里的人员都知道呀。”“哦,不好意思,我没有看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走神了。”黄圣宗急忙掩饰。走神?蒙正元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知道黄圣宗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急忙温和地笑道,“老黄呀,就像你说的一样,咱们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得共心协力,劲往一处使呀……”“是是是,蒙厅长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黄圣宗附和道。如果是几天以前,黄圣宗还会这么想,但现在,他发现罗厅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人家得到上级组织的信任,一个副厅级的纪检组长,说换就换。这样的实力,几个蒙正元绑在一起,也是斗不过人家的。黄圣宗得重新考虑自己的退路了。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以后,黄圣宗就告辞了。他来到楼下的综合办公室里,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正在发呆的曹德怀,轻声说,“小曹,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你说。”‘小曹’这个称呼,曹德怀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现在听到有人叫着,怔了一会,才反应了过来,只好跟在黄圣宗后面出了综合办公室。在楼梯转角,曹德怀问,“老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黄圣宗叹了口气,“咱们现在都倒霉了,想找你聊聊呗。”曹德怀苦涩地说,“无论如何,你的级别还保得住,混个几年就平安退休了,哪像我呀,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黄圣宗点了点头,“你的顾虑没有错,以我的估计,最迟明天上午,新的纪检组长就会来找你谈话了。”曹德怀装着不在乎,“查就查呗,该说的我都说了,难道还要刑讯逼供吗?”“你真的这么想?”黄圣宗问。曹德怀不说话了,其实,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很是纠结,一方面想把那些贿赂款退回去,免得被查出来加重罪行。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侥幸之心,最主要的是,他的处长被撸了,再把钱财退回去的话,那就是一无所有了,这是他极不甘心的事情。良久,他才迟疑地问,“老黄,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他的意思是,厅里有没有掌握到他受贿的新证据。黄圣宗说,“你的事情我是不清楚,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你知道韦仁光的多少事情?”曹德怀皱了皱眉,“韦处长?你提起他做什么?”黄圣宗说,“给你找立功的机会呀。”曹德怀更加不理解,“什么立功的机会?你让我主动交待问题呀?那不是死得更快!”黄圣宗四处看了看,小声说,“我刚发现一个问题,韦仁光的死,跟蒙厅长有很大的关系。”曹德怀大为吃惊,“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黄圣宗笃定地说,“不会有假。”曹德怀摸了摸下巴,有些魂不守舍地说,“老黄,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黄圣宗冷笑道,“他能逼死韦仁光,难道就不能逼死你吗?”曹德怀马上有些心慌意乱,强制镇定地说,“他逼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韦仁光,能任由他摆布吗?”黄圣宗就说,“话是这么讲,但韦处长也不是傻瓜,如果他有一点退路,也不会落到了这个下场,我劝你呀,还是好好想一想吧。跟着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你也被他卖了。”“老黄呀,你不是也和蒙厅长同穿一条裤子的么,怎么现在反对起他来了?和他闹意见了吗?”曹德怀好奇地问。“哼,什么同穿一条裤子?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上次不是被你怂恿,才和他走近一些的么?说起来,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拜你所赐呢。”黄圣宗没好气地说。“说来说去,我们这么多人还是斗不过罗厅长。”曹德怀有些垂头丧气。“人多有什么用?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东西,一看风向不对,就各顾各了,说不定还会把你当炮灰、在背后推一把呢。”黄圣宗愤愤不平地说。曹德怀理解黄圣宗的感受,这两天他也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于是就问道,“你想检举揭发蒙厅长?”“我是在为你考虑呢,我现在无非就是无官一身轻罢了,但你不同,罗厅长一直盯着你呢,如果你和蒙厅长也有私下交易,我们的蒙厅长一样会壮士断腕的。”黄圣宗说。当初曹德怀纵恿黄圣宗一起对抗罗子良,让黄圣宗倒了霉。现在,黄圣宗也在想方法怂恿曹德怀出面揭发蒙正元,希望自己从中获得表现的机会。“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和蒙厅长清清白白,没有什么私下交易。”曹德怀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哼,我好心好意地来提醒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了是吧?我再提醒你一遍,如果明天你被关了禁闭,失去了自由,到时你想做什么都晚了。”黄圣宗说。“老黄,其实,你如果想动蒙厅长,你可以去找韦仁光的老婆呀,跟她说她丈夫是被蒙厅长逼死的。这样一来,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达到了目的。”曹德怀还是不明白黄圣宗为什么想要对蒙正元下手,他得先观察一下,所以就指引了一条门路。“有用吗?”黄圣宗却表示了怀疑。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