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从段老二家出来,欧阳玉玲满眼崇拜地说,“姐夫,你太能说了。能把死的都说成活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都没谁了。”罗子良摇头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坏人一样。”“我说得不对吗?那个段大叔,本来气势汹汹的,被你说得都面带羞愧了,这不是铁嘴铜牙是什么?”欧阳玉玲白了他一眼。“我也没哪个本事,我只不过是让他冷静下来,替政府想一想,互相体谅罢了。生活中的很多纠纷,造成的很多悲剧,都是针尖对麦芒引发出来的,大家缺少的是耐心和宽容。”罗子良说。“说得没错。那,你怎么处理那个白花镇的书记李海泉?”欧阳玉玲又问。“处理李海泉?”罗子良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是啊,这个人气势汹汹的,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管村民的死活,手段很强硬呀。如果你不及时赶到的话,可能就会出大事情了。”欧阳玉玲说。“这个问题呀,还真难做,他也是为了工作,方式只是有些问题,如果处理他的话,别人会怎么想?以后谁还会尽心尽力地去工作?现在一些部门踢皮球,有些工作人员态度冷漠,对待群众的时候要死不活的一张臭脸,归根结底,都是不想做事,不想承担责任,只想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做事情的人进行打击,肯定要助涨那种推诿扯皮、敷衍塞责的工作作风。”罗子良也是左右为难。“你考虑得很周到,哎呀,是我多事了,你是不是还要去白花镇?那就拜拜了。”欧阳玉玲坐自己的车走了。罗子良反她摇了摇手,随后,和秘书开车去了白花镇政府。在书记办公室里,李海泉只吃了个快餐,吃完盒子都没有丢,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心事重重的。他看到罗子良推门进来,马上站了起来,“罗书记……”“怎么,在想什么呢?”罗子良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我在反思我的工作,我想了想,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李海泉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乡镇的工作,是有些特殊性,和复杂性,必须多一些耐心才行。”罗子良说。“是,我以后会多注意的。那个……罗书记,市委打算怎么处理我呀?”李海泉吞吞吐吐地问。“拆迁纠纷,毕竟还没有造成恶果,但你也要引以为戒,吸取教训,至于处分嘛,我来找你,也算是诫勉谈话了,鉴于白花镇现价段的任务繁重,我也不打算进行官方通报了。一定要把后续工作做好,明白了吗?”罗子良说。“谢谢,谢谢罗书记!”李海泉大喜过望,他还以为自己的仕途就此折戟沙场了呢。“那个段老二家的事情,他已经让步,但我也答应给他家里人安排工作的事情,等建筑队来以后,你亲自找那些包工头谈谈,苦活嘛,谁干都差不多,这点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罗子良说。“他家同意拆迁了?”李海泉怔了。“是呀,你随时都可以安排人去拆,态度不要太生硬,你拆人家的窝,总得赔点笑脸嘛。”罗子良说,他看到李海泉,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初他到巴台乡去的时候,也是遇到了很多困境,所以心一软,也就没给李海泉什么处分。“我以后一定注意。”李海泉连连点头。“记住,段家的工作一定要安排妥当,工厂建成以后,你也要跟正泰集团的管理人员说点好话,优先安排他们家的人进去工作,那么大的厂,扫地也要人不是?这也算是一种额外的补偿吧。”罗子良叮嘱道。“罗书记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的。”李海泉急忙保证。罗子良闲谈了几句,就起身回了市里。罗子良离开镇政府大院以后,李海泉马上命令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召集人员开会!那些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尤其是那几个镇长,副书记们,还以为李海泉要下台了呢,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都沉默着,各怀鬼胎。可是,当他们看到李海泉一张严肃的脸时,很是失望,各自找位子坐了,眼观鼻,鼻观心,装着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李海泉等人员到齐,咳了一声说,“我们的征地拆迁工作,一定要趁热打铁,趁胜追击,大家都要鼓起干劲来,不能虎头蛇尾,不能泄气,我们一定要打一次圆满的大会战,千万百计地争取最后的胜利……”好不容易等李海泉讲完,一个副镇长试探地问,“李书记,那个拉力村的段老二不肯让步怎么办?”李海泉又咳了一声,才说,“他已经同意了,等散会以后,就马上去拆他家。”“哇!果然是市领导利害,罗书记出马,一个顶三!”那个副镇长很惊呀。“对呀,对呀,果然还是市领导有办法……”会议室里议论纷纷。“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李海泉皱了皱眉,然后严肃地扫了会场一眼,沉静地说,“你们知道什么,这就是双簧,懂不懂?”“双簧?”先前问话的那名副镇长不明所以。“咳,罗书记就是我打电话,他才来的。我在前方采取高压态势,当恶人,最后他来温言相劝,自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李海泉缓缓地说。“哦,原来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不是这样?李书记。”那个副镇长恍然大悟。“嗯,差不多吧,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在工作中,一定要多动脑筋,多想办法,不要畏惧困难,要勇于负责,要有担当,要有信念,要有顽强的意志,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才能打开工作新局面!”李海泉侃侃而谈。上百人的会议室里,寂静无声,落叶可闻,领导干部们都一脸认真的听李书记的指示精神,有的还记起了笔记……李海泉在白花镇的威望空前高涨!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