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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啊,你这一回可是欠我的欠大发了,三千块钱就想要买下这些药,那就是在做梦。算你走运,以后但凡看到流星记得赶紧许愿,祝你家救命恩人长命百岁又多财多福啊。”
说完,她还伸手在他包扎好的伤口上拍了一下。
嗯,能感觉得到痛吗?
感觉得到就得更加记牢了。
明若邪翻了翻药箱,见里面还有金创药,便把这一瓶金创药也留了下来,然后四处望了一下,看到那门帘时心中一动,过去把门帘给扯了下来,盖到了男人身上,也不管门帘抖落的一片灰尘。
没有被子,这样算是聊胜于无吧。
她把药箱背起,站了起来,再看了那男人一眼,伸手断脉。
嗯,的确是死不了了。
而且这男人还有挺长的寿命,若是不会再遇袭的话。
她这是确确实实地救了他的命。
遇上她可真是他天大的福气,她都羡慕他有这么好的救命恩人了。
“后会无期。”明若邪转身,挥了挥手。
美男虽然好看,可是看起来一定是有不小的麻烦,她虽然觉得自己收了三千两是吃亏了,但是为了以后不会再有麻烦,决定不再见了。
在她刚刚出门时,床上那男人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明若邪背着那只药箱回到了质子府,先把那只药箱给送回到陶大夫的屋里。
要走的时候正好听到陶大夫说了一句梦话,差点没把她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姑娘!您就答应了吧!”
我去!
明若邪一抹额头上的汗水。
这不是在叫她吧?要她答应什么?
怎么陶大夫还梦见她呢?这简直可怕。
明若邪赶紧从他的屋里出来,快步奔回拾霜院。
一进门,反门把房门关好,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觉得寒毛直竖。
烛光,就在这个时候被点亮了。
那坐在桌边的男人,手里还执着火柴,他正轻轻把火柴吹熄。
烛光暖橘,衬得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更是柔和妖孽,让人疑是夜里的梦中仙。他只穿着一套白棉里衣,衣领轻拉开着,露出优美颈脖,锁骨微露,风华无限。
明若邪瞬间就把荒宅里英气逼人的美男忘得一干二净。
高大英俊什么的,也比不上此刻烛中美男如仙。
梦中仙看着她,幽深眸光盛满星光,对她微一笑。
明若邪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什么梦中仙?分明是司空疾那厮啊!
“这么晚了,不知道若若这是去哪里玩耍才回来?”
司空疾看着明若邪,声音极为温和好听,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耳朵都要酥掉了。
可是明若邪却觉得后背发凉。此时估计已经过了三更,似乎是晚了些。
完了,她这是次次做坏事都要被他抓包吗?
但是转念一想,明若邪又挺直了背。她干什么了?她不是三岁小孩,就算是三岁小孩,那也不是他闺女,不归他管。
这么一想,明若邪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这变化看在司空疾眼里,那当真是让他怒极反笑。
挺好的,一点儿愧疚和反省都没有。
“我要是说见外面月色很好,我又睡不着,所以就出去四处走走赏赏月,看看夜晚的皇城是什么样的风景,王爷您会相信吗?”
明若邪扯下了面巾,对他眨了眨眼。
司空疾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要不然你猜一猜本王会不会相信?”
这女人真的是够了,这样的理由也能说出来胡弄他?
月色很好?
皇城的夜晚景色?
外面一片黑暗,她能看到什么景致?去看哪家富户贵胄家大门口换了新灯笼没有,还是去看他们看家护院的狗睡着还是在吠?
“那王爷为什么这么晚不睡?还跑到我这里来了。”明若邪反问。
半夜三更的,跑到一个未婚姑娘闺房里来,是一个正人君子所能干的事吗?司空疾简直就是道德败坏。
司空疾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他打量了她一眼,一身夜行衣,现在脏得不像样子,也不知道是去哪个角落里滚了几圈,甚至肩膀上还粘着一小片蛛丝网。
“本王睡着睡着,忽然做恶梦了。”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梦见有人半夜爬树,又爬了墙,一去不返复。所以惊醒了过来,思量再三不放心,只能过来瞧瞧,结果。。。。”
嗯,结果他站在她房门外,听不到屋里有半点呼吸声。
于是他就进来查看了,门一推便开,床上没人,小白在它的小窝里睡得一点声息都没有。
如果是出了事,这只猫又怎么可能还睡得这么沉。
所以她肯定是自己溜出去了。
明若邪一头黑线,莫名又有点心虚。真爬树了,也真爬墙了,可这不是回来了?
司空疾说完就定定地看着她,可只见明若邪抿了抿唇,却没有半点想跟他说实话的意思,他心深处渐渐泛起一丝涩意和微痛。
这种感觉还真不好呢。
明若邪本来在等着他再逼问,怎料司空疾却微微敛眸,然后就轻声说道:“这么脏,洗洗才能睡。”
“王爷快回薄欢院吧,我自己去提水。”
这会儿大厨房的大锅里也是备有一锅热水的,只是要从大厨房拎到这里来有点远。
三更半夜的,明若邪也不会去叫醒下人干活。
“你先去准备着吧,等我。”
司空疾走了出去。
明若邪愣了一下。不一会儿,司空疾果然提了水来了,他用的是两个极大的桶,一手拎了一个,每个木桶里都是很满的热水,被他这么提着竟然没有溢出来,稳得让人惊叹。
明若邪捧着要换了里衣跟着他进了浴房,看他提起水倾倒在浴桶里,垂下的袖子露出了他因用力而鼓起肌肉线条的手臂,热水氤氲的水气半笼着他的俊颜,墨发垂落,长眉入鬓,竟然让她看得有些呆了。
堂堂王爷,替她拎洗澡水。
明若邪突然心里一软。
司空疾把那两桶热水都倒进浴桶里,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朝她看来,“应该正好。”
“其实我今晚去乌苏亭了。”她脱口而出,还把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乌苏亭?”
司空疾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湿了的手在衣服上轻轻一擦,这才把那张纸条接了过去。
打开看到那一行字,他看向明若邪。
“这种纸,十来年前就已经不出了。”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