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最终还是会……”
李如柏听到惟功邀约的时候,颇有一点意动之感,但最终还是拒绝了。
而且,话语之中,透露出一点值得深究的东西,只可惜李如柏再缺乏警惕,也知道话是不能够再往下说了,他用惋惜的眼光打量了惟功一眼,居然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走了。
李如柏不是笨蛋,父亲的书信虽未叫他看,也没有和他明说,但有一些事情是瞒不过他的,只是他懒得去多管多问罢了。
“既然如此,李兄珍重。”
惟功没有多问,人家不说,多问也是自取其辱。
他吸了口气,看向沉吟不语的李成功,再又看向眼中闪着小星星的李成瑛,微笑道:“好了,乱子完了,两位请吧。”
“我去给赵夫人和七婶请安。”
李成瑛有点儿脸红,已经是订了婚的身份,她虽还小,也不适合与惟功一起出入了。她是世家的教育,每次过来,都是叫英国公府的后宅一片夸赞声,也亏她小小年纪倒也装的好,从和惟功绝不对付的赵夫人那儿,再到会拉着她小手问长问短的七婶……每一个人都应付的极好,惟功深知,她这样的女孩才是自己所需要的,家世,品性,能力,都是佳配了。
“惟功,最近风色很怪……”
李成功这一次廷议没有参加,但也是为数不多的支持惟功的勋贵之一,他家在京营的势力原本就很浅,也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当然是很容易就参与进来……要紧的是,经过上一次的乱子之后,他在惟功的帮助之下已经将禁军尽可能的重整了,自己心裏没鬼,当然也就敢走夜路。
只是说好了的事情又起了变化,这其中的关节叫李成功怎么也想不明白……襄城伯府现在和英国公府已经结了亲家,勋贵之中结亲就代表势力的结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成功心裏不是没有埋怨过,惟功瞎整什么京营的事,就这么逢源于张居正和皇帝之间,两边都不得罪,都效着忠,将来皇帝亲政,英国公的身份佥书左府提督京营都是很便当的事,惟功地位一稳,他李成功这一辈子执掌京营也是没跑了……眼前的阳光大道不走,非得折腾那些得罪人的事……
当然,这些话李成功只能藏在心底里头,不敢说出口来。
兄弟三人中,他的变化是最大的,从开始的志气昂扬到现在只想享乐,表面的和睦之下,是根本修补不了的裂痕。
今日前来,也是李成功有点坐不住的感觉……他怕出事,一旦出事,很可能会连累到自己。
“成功兄,你呀,想得太多了……”
惟功微笑着摇头,语气也很笃定的道:“哪儿就有什么事了?叫我清理大工,不过是元辅要磨砺我,换了别人,怕还没有这机会。钱粮加工役最少几万人呢!”
“这倒也是。”李成功颇为羡慕,“这么多钱粮过手,到那些不要的脸家伙手里,还能趁下几成?朝廷用你,还是足见倚重。只是,不能做你本心要做的事,有些遗憾啊。”
“这也没办法。”惟功态度倒是潇洒:“雷霆雨雷俱是君恩么。”
他这么镇定,李成功心中疑虑渐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到了傍晚间,李成瑛从后宅出来,兄妹二人一起出来,李成瑛年纪渐大,比前几年懂事的多,倒是不再缠着惟功要和他学武,这叫惟功长长松了口气。
“事情不对。”
待人一走干净,惟功便是只留宋尧愈和张用诚,王国峰三人,劈头便道:“必有阴谋。”
“暂且还没显露出什么来,不过起手就是不凡。”宋尧愈冷然道:“如同国手布局,这一下子就将上来了。”
“禁我入京营,断我根本啊。”惟功也是咬着牙道:“李成功跟我什么关系,现在都动摇了!”
“当务之急……”看着惟功,张用诚却很沉稳,沉声道:“是把咱们自己的盘给捂住,别的事先打听着,不能乱了阵脚。”
“用诚说的是!”
宋尧愈用赞赏的眼神盯着张用诚看了一眼,对着惟功大声道:“就是这个理,外头的分店大人要吩咐,事事小心,莫叫人寻摸了空子去。京里头咱们也是把精力用在大人的新差事上,舍人营那里要处处小心,只要把咱们手头的事做好,自己不乱,别人寻趁不到咱们的错处,也就没得机会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