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省得,给的太多了这些军户也消受不了,是给他们招事。
要紧的还是将辽阳镇的屯田体系给建立起来,不然的话,困苦的还是困苦,难道惟功能一路撒银子到金州不成?
“谢总爷的赏,总爷公候万代!”
当惟功下马,亲手将银子交给那些孩童之后,小孩子们还好,那些成年的军户,不分男女都是拼命叩谢着,他们撞着头,砰砰有声,砸起不少灰尘来。
惟功也不以为忤,可能有一些人到高位之后,无视生民之困苦,他却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是上马之后很久,他也想着沿途见到的那些困苦的军户,想着他们的衣着,住着的房舍,那些面黄肌瘦,小老鼠一般的孩童们。
现在是夏天,野菜多,吃食无忧,每到冬季,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冻饿而死。
“用诚,回辽阳后,就重新梳理军政体系,成立屯田处,招兵,屯田,这两件事一定要抓贤时间做起来!”
“大人放心,”张用诚很沉稳的道:“打算调张思根主管财务处,梳理财赋,现有六十万已经到了,足够支用到年底。”
众人又准备翻身上马,张用诚看看惟功,欲言又止。
现在屯田和招兵银子都够用,但底下军需局的火器处,兵仗处,都是花大钱的地方,铠甲,腰刀,长枪,还有预备要铸造的火炮等利器,随随便便都是大宗的银子要花出去。
预算之下,实在很难腾挪。
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好几个分店被截了,等于断了血脉,而且先例一起,很难说别的地方会不会出事。
如果摊子铺了起来,后手不续,那可就是很糟糕的事情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
倒是屯田处的主管,原本有些为难,现在看来,很合适的一个人就在眼前。
“快马加鞭,今日到盖州!”
辽阳到盖州二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也是不近,不过以眼前这几百人的精锐骑兵,又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赶到盖州,自是不在话下。
……
……
入暮时分,一个贩皮子的小型商队,从密云城的北边过来,打北门验看了路引等手续,然后带头的矮壮留短须的汉子给了守门的把总武官一个二两重的小银角子,这才顺顺利利的进了城。
若是别的城门,给看守的队官几十文铜钱,商队也就能顺利进来,不过这裏毕竟是密云,蓟辽总督所在地方,兵马众多,督标兵马,城守营等等为数众多,连门官都是个正经的把总武官,想进来,自然也要多花费一些。
因为天已经快黑了,带队的张一敬看着天色,吩咐道:“赶紧找个骡马大店歇下,大家不准喝酒,不要误事。”
“是的,头儿。”
随他进城的都是军情局行动组的精锐,行动组一般是按地区划定活动范围,比如在广宁的就是广宁组,在辽阳的就是辽阳组,但那是普通的行动组,张一敬带的这组是从各组中选出来的最强的好手,不论是肉搏还是各种技艺都是顶尖的,这种行动组以甲乙丙丁命名,张一敬带着的是甲字组,光从这一点来说,这一次的任务在军情局就是可排列为第一。
众人听了吩咐,就在城门处找了一个骡马大店,因陋就简,这店确实不怎样,前院后院离得很近,骡马混杂在一处养,那种骡马的骚味直冲鼻子,加上屎尿味,青草豆料的味道加在一起,着实销魂。
好在这甲字组的人都是老手,虽然一共才八个人,实力却是不可轻侮。行李之中,暗藏着精铁打制的顺刀,还有短斧,狼牙棒等合手的短兵器,更有几柄精致的手弩,模样是小小巧巧的,射程也不远,但穿透力足够,二十步内,能穿铁甲,箭头开着血槽,一旦射中胸腹要害,很难拔箭,放血不止,就算不致命也得去半条命。
最难得的,就是张一敬和另外一位老资格的组员身上藏着的短火铳了。
这是赵士桢在京里试制的成品,寻常的合机铳有五尺长,这短火铳只有一尺半不到,能够藏在长袍里头,上药击发是和普通的火铳一样的流程,因为要预先算计时间,藏着燃烧的火绳,所以一般人用不来,并没有大规模的装备。
惟功开玩笑说,如果赵士桢能制出自生火铳,军情局行动组的人应该每人都送一块匾额给赵士桢,有这东西,行动组的行动将会无往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