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纵游随心,却是有别于繁花似锦的开封古都,别有一番韵味。见唐奕把大龙虾扔上排筏,吓的三女叽喳一阵惊叫,躲的老远。而唐奕似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水中哈哈放笑,好不快活。潘丰立时被此情所染,附和大笑,“三位弟妹,失礼了!”说着,一扯锦袍,虽然不能像唐奕那般只一条内裤就出来见人,却是也剩了中衣在外。“大郎,且看某家的本事。”纵情一跃,扎到了水里。“”一船人都看傻了,你老可悠着点儿啊。别忘了,潘丰已经快五十了。再说,这可不是小排筏子,这是海舟巨舰,离水面起码四五丈高,潘丰就这么跳下去了。而且,随潘丰一起来的潘家仆从心里甚是纳闷儿:没听说家主还有戏水之技啊?“不好!”脑袋灵光的立时大叫,奔向船沿儿。果然,潘老爷一激动,忘了自己是个汉鸭子了,只在水里扑腾着,大叫救命。“快,快拉快拉老夫上去!”这下可把大伙儿吓坏了,水性好的扑通扑通下饺子一般往水里跳,剩下的人则是又扔绳子,又顺竹竿,一船人忙成了一锅粥。要是潘国为刚到涯州就投海而亡,那可就笑话大了。七手八脚,众人总算是把潘丰救了上来。万幸,潘丰还不算淹着了,自己扑腾了几下,就有人下水施救了。而此时,唐奕也是游到大船之侧,顺着船上顺下来的绳子上了船。“你说说,你得多想不开吧?再激动也不至于跳海啊?”“呸呸!”潘丰一边吐着嘴里的腥咸,那叫一个闷气。“老子不是看你游的欢快,想”“想一起凉快凉快吗!”“哈哈哈哈”一船人都忍不住大笑,咱们这位潘家主从来都不服老,却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这回倒是真凉快了。唐奕也跟着大伙儿轻笑,却是不好意思再戏虐于他。“怎样?我要的人都招齐了吗?”潘丰一撇嘴,悻悻然道:“癫王有令,谁敢不从?”“陛下亲自过问,还有不成之理?”唐奕点头,物料之需他不担心,有钱就行,可是营造匠人却是个难题。中原汉人视岭外如蛮荒地狱,不好招人那是肯定的,但是官家亲自帮忙,却是唐奕没想到的。“弄了多少?”“匠师八百,熟工千五!”说到这里,潘丰不无得意之色。“营造司都让老子给搬空了。”凑到唐奕耳边,压低声调儿,煞有其事地又道:“有些不想来的,都是绑来的。”唐奕一阵无语,这事儿也就潘丰干得出来。回首四顾,此时甲板上都是人,都出来看“潘老爷戏水”。一指除了潘家仆役的一众生人,“这些都是?”“这只是一小部分,另外还有五船呢!”唐奕点了点头,不与潘丰再说,而是向着众人所在行了几步。一众匠人呆呆着着唐奕。唐奕不知道,皇命难违,这些人是不来不行。他们中,有些人来的时候,甚至把后事都交待好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现在大宋疯王就在眼前,这群人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两步。蔫头耷脑,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活脱脱一帮活死人。本来就不想来岭外这种地方,哪还会有精气神儿?“怎么?”唐奕讪笑。“怕我?”众人不语,皆是心道,怕倒算不上,都知道癫王疯是疯,但从不与百姓为害。只不过,中原对岭外传的邪乎,大伙儿心中疑惧在再所难免。再者也没想到,与这位传说中的唐疯子见面是这番情景。见大伙儿都在自己身上扫看,唐奕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嗯,是挺另类。光着个膀子就穿了条大裤衩子,还被海水浸湿,就贴在身上,裆下还鼓了个大包。“看什么看!?”唐奕面不改色,笑意不减。“都是男爷们儿,谁没见过站出来我看看?”“轰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却是没想到,癫王是这样的癫王。“嘿!”唐奕一撇嘴。“都会笑啊?老子还当你们一个个把笑脸儿都落在姐儿的肚皮上了呢!”“哈哈哈”众人又是大笑。癫王倒会说笑,都是苦出身的穷手艺人,哪有大钱往姐儿的肚皮上扔?而太熟悉唐奕的潘丰则是暗自撇嘴,这货又要开始忽悠了。侧耳静听,倒看看他是怎么忽悠的。气氛缓和,唐奕也不再耍宝。“涯州到底什么样子,是好是坏,本王不废唇舌,你们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咱们今天就说两件事。”“第一,佣资!”“你们来给我唐奕做事,多了不说,我不但让你过活得下去,而且让你们活的好,活的滋润!”“佣资,三倍!”嗡的一声,全船的匠人皆是哗然。三倍?那可当真不少。这些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平头百姓,在大宋,他们不像后世的手艺人,日子过的并不算好。要说大宋开明是开明,可是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的遗毒并非荡然无存。从地位上来说,匠人不如农户,而单从收入上来说,又不如商户,属于底层的存在。能糊口,但别想发财,更攒不下什么余钱。癫王一张嘴就是三倍佣资,这代表什么?代表着,他们不但能糊口,而且还能攒下余钱寄回家。这么说来,远赴万里来岭外做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第二件!”待众人静下来,唐奕再次出声。扔出去的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比三倍佣资只强不弱。“在涯洲,士农工商三六九等,都给老子扔到茅坑里去!”“这里不分贵贱,只看本事。”“没有黎汉之分,也没有农工商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