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稚听到这话,搁在膝上的手收紧,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吕元鹏……是救她而死的。
白锦桐不动声色,伸手拍了拍白锦稚的手。
“朕,还要敬燕山王和燕襄王……”白卿言转而举杯朝着慕容沥和萧容衍他们的方向,她不愿意让慕容沥背负亡国之君的名声,她要为慕容沥正名,“敬燕山王和燕襄王心胸宽广,曾早在燕国和大周定盟共灭西凉之时,便已定下了赌国之约,曾言……两国以国政国策定输赢,谁家的国政能使百姓富强,谁家一统天下,用谁家之法……统御一国,而并非燕国迫于无奈死中求活,即便最后赌国之事因诸多因由未能推行,可燕山王与燕襄王以民为本,以百姓为贵皇位为轻的心胸,令朕佩服!”
慕容沥喉头翻滚,没有想到白卿言会在这么隆重的国宴之上,为他正名。
一统天下,如此大的功劳,集于白卿言一人之身,会让她更容易统御群臣百姓,可她却选择为他正名。
慕容沥红着眼道:“燕国国政多有不足,赌国时间虽不长,可沥也能窥见一二,大周国策国政有利于民,沥……甘愿归顺大周!只望……百姓从此得享太平,世间再无战事!”
白卿言颔首,与慕容沥将青铜酒樽内的酒饮尽。
春桃捧着酒壶碎步上前,为白卿言添了酒,又退至一旁。
“这杯酒,敬平安归来的将士们!”白卿言举着酒杯,转向洪大夫举杯示意,又看向被她请入大都城的大夫们,“也敬随朕入疫城,救治百姓的大夫们!你们是英雄!”
从燕国归来,曾经想过要逃走的大夫心中汗颜,出列高声道:“我等……行医救人,乃是本分,比不得战士为一统而舍命,和敢同将士们共称英雄,陛下抬举了!”
“先生这话,白卿言不敢苟同!”白卿言笑着摆了摆手,郑重道,“上了战场的将士……是英雄,是为保家为国,护卫百姓性命边陲安宁!敢于去大疫之城的大夫们更是英雄,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护卫的也是百姓的性命和安宁!这杯酒……敬你们,也敬我大周臣民人人都有的英雄气概!百年后,我们都会化成一捧黄土,可我们大周人的英雄气概,永垂不朽!”
那大夫闻言,以袖试泪,哽咽高呼:“大周永垂不朽!”
“大周永垂不朽!”
“大周永垂不朽!”
大殿前朝臣和将士的山呼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萧容衍幽邃的眸子注视着那一身帝服,仿若立在云端之处的女子,就立在烈火骄阳之下,周身鎏金光辉,手中端着金灿灿的青铜酒樽,眉目含笑朝他看来。
这太平来之不易,白卿言与他自然希望能永垂不朽……
可正如白卿言曾经对他所言,功德有厚薄,期质有修短,时世有中季,天道有盛衰,他们只希望这太平一统的盛世,能久一些……更久一些。
他轻轻举杯与白卿言示意,缓声开口:“敬曾经的战乱之时,也敬来日的太平盛世。”
白卿言眉目笑意越发深,高高举杯:“敬曾经的战乱之时,也敬来日的太平盛世!诸位……太平来之不易,来日……还需我等携手同肩,共匡大周国祚万年绵长!”
“共匡大周国祚万年绵长!”
“共匡大周国祚万年绵长!”
“共匡大周国祚万年绵长!”
闵千秋老先生望着白玉高台之下山呼的将士们,望着高举酒杯,满面激动澎湃的臣子,视线又落在高台之上那位皇帝身上,他从未参加过这样令人热血澎湃的国宴。
他原本为白家着书立传,是因镇国王白威霆……
而后,发觉不能停笔,是因……这位大周皇帝。
他想,恐怕此生他是无法完成为白家着书立传之事,这位大周皇帝白卿言,今日一统天下,来日或许会做出更多让人意想不到之事。
就如同当初白家逢难之时,都以为白家就此败落,谁也不曾想到,峰回路转,白家的嫡长女竟会登基为帝,会一统天下。
当夜,闵千秋老先生回道下榻之处,让弟子点燃灯烛。
散发合衣坐于灯下,以墨润笔,想将今日盛况记录文中。
窗外清风缱绻,檐角铜铃作响,夏虫低鸣,飞蛾在垂放下的竹帘上扑撞。
闵千秋老先生久久未曾落笔,脑中是燕襄王慕容衍那句……敬曾经的战乱之时,也敬来日的太平盛世。
回神,闵千秋老先生敬发现纸上,只有太平二字。
闵千秋老先生的弟子见恩师落笔,放下将灯芯挑高的银针,罩上灯罩低声问:“恩师,今日白家传记就要停笔书成了吗?”
闵千秋老先生摇了摇头,和善慈祥的眉目被澄澄灯火,映得越发从容雍和……
此刻,他似对白家那护民安民的志向有了新的认识,对白家军的建立初衷有了新的理解。
他问:“你可记得……白家军的军歌是如何唱的?”
弟子颔首,轻轻哼唱出声:“佩护我之甲胄,与子同敌同仇。握杀敌之长刀,与子共生共死……”
佩护我之甲胄,与子同敌同仇。
握杀敌之长刀,与子共生共死
卫河山,守生民,无畏真锐士。
不战死,不卸甲,家国好儿郎……
小可爱,小祖宗们,今天嫡长女就要完成连载了!
感谢小可爱们一路的陪伴!
今天的结束小可爱们不要觉得可惜,我们会在新的故事里再相逢。
千千的新文《大首辅》将于二月中旬开始连载,希望小可爱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千千。
附上《大首辅》简介:
谢云初被逼跳崖惨死,竟重生成敌国谢家的二房嫡孙。
女扮男装,父亲憎恶,且命不久矣!
所幸母亲心怀愧疚,悉心照顾。
长姐心系胞弟,所求必应。
她前世从未受过如此偏疼宠爱,自当好好报答。
欺凌谢氏二房之人,她以牙还牙,对方竟从此以二房马首是瞻?
轻贱谢氏二房之人,她踩在脚下,对方竟开始对二房唯命是从?
日子越过越好,谢云初原以为此生与前世再无交集。
可她前世那位惊艳列国,风骨清正的夫君,竟成了她的授业恩师。
他轻抚小童发顶,温润含笑:“为师有一故人,名亦唤云初,她乃世上最温厚之人,愿你能如她般行正品端,来日或入仕,或从文,望你找到自己的道。”
前世欠她之人许多,唯纪京辞是她心中一轮的皓月。
一朝入仕,位极首辅。
老天让她重活一场,蟒袍加身,她的道便是……拨乱反正,匡正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