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一句父亲做主，让刘氏顿时顾不得这不是在府里，反手抓上顾婷的手就急切问着。“婷儿，你父亲当真这样说？他可有说过他要帮你寻的是什么样的人家？”这安阳府里，能配得上他们顾家的人家，掰着手指也就那么几家。顾宏博到底是看上谁了？刘氏将顾婷抓得紧，心中的疑惑和急切，让顾婷无法挣开，只能余光扫着顾瑶小声说了句。“哎呀，这……这女儿怎么知道，你回去问父亲不就好了。”“可你父亲没同我提过，我说要给你相看人家，他也没什么意见。”虽说大楚的女子十八九岁成亲也不会遭人非议，但十八九岁成亲的女子，亲事早就定了下来。过了十七岁议亲就会有些难，顾婷翻过年就要十六岁，刘氏这段时日一直在为她的亲事犯愁。她这里急得都开始掉头发，结果宝贝女儿突然来上一句，她的亲事顾宏博做主，这让她怎么会不急。见她是真的急了，顾婷也顾不得顾瑶还在一旁看着，忙安抚道。“娘，父亲也是前几日偶然说起的，你回去再去问问他就是了，姐姐还在呢，咱们别让姐姐看了笑话。”她不肯再多说，刘氏忌惮顾瑶揣着心事也不再多问。顾瑶心中叹了声可惜，但对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意外，她本就对打探出顾婷中意的那人不抱太大希望。以顾宏博的性子，能说动他，她那位心上人身份地位一定不低，也许都不是这安阳府的人。心思这样转动间，她就想到了周嬷嬷之前留在顾府中的人手。以刘氏的性子，回去后一定会去问顾宏博。顾宏博不给答复，她就能一直闹。只要刘氏闹起来，她就能知道顾婷看上的人是谁。他们母女不再出声，顾瑶就站起身，有心将话题引到陆景之身上，但顾婷此时太过警惕怕是不会说真话。知道今日无法如愿她也不再多逗留，“吴老夫人在二楼，此时房中人该是有不少。”所以刘氏就算去了，怕也无法说上话。她这话已经算是提点，只刘氏不想领情。大家都是奔着卢氏来的，她那里人多也再正常不过，能不能挤到卢氏身边就各凭本事。她这般，顾瑶也不多劝说，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丢脸也不是丢她的，她怕什么。离开刘氏和顾婷所在的包间，一出门就见陆景之遥遥走来。“外祖母还在屋子里吗？”郑氏来得晚，她们祖孙俩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陆景之侧头朝二楼的方向扫了眼：“外祖母去了吴老夫人那里，她说既然在这里遇到，总要过去见上一面。”她们商户人家平日里很难同吴家人遇到，尤其深居简出的卢氏。郑氏也没想要去攀交情，只是同在府城多年，她还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吴老夫人。顾瑶伸了个懒腰，郑氏不用她来招待，她也能忙里偷闲歇一歇。拉上陆景之的手，两人躲到她为自己准备的屋子里。“好累，以后再有铺子开张就低调一些吧，不能这样大张旗鼓了。”这样谋划、担心又大肆应酬，她已经很久没经历过。在陆家的半年，她似是比从前更加咸鱼了。陆景之笑着将她压在软凳上，大手落在她肩头，不轻不重的按着。“有了今日的排场，咱们再有铺子开张，确实不需要再这样广邀宾客。”不论是她想开的茶楼，还是赵天桦他们期盼的饭庄，只要传出名气，不需要过多盘算就能客似云来。不像膏脂铺子，从膏脂方子到成分、工艺都是她全程盯下来的。这么累的铺子……以后还是得开。她还想做大楚首富，可以短暂抱怨一下，却是不能就此躺平。“马上要过年了呢。”顾瑶靠在他身上，懒懒的嘟哝了一句。过年好啊，她准备的那些礼盒可以派上用场了呢。经过十多天的发酵，她再适时的推一推，膏脂礼盒一定可以在年前狠狠的卖一波。想到投进去的银子很可能在年前就收回大半，她这段时间积攒出的疲惫都瞬间消失。她坐直身子从陆景之怀里退了出来，“时辰差不多，咱们该出去招待客人了。”她出声邀请留下来用餐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到了离开的时候。洪掌柜一早就交代楼上的那些小丫头，不要只顾着招待客人，膏脂还是要推荐，让她们不要空手回去的。都是给她撒银子的好人，她必须要出去笑盈盈的将人送走。二楼雅间中，卢氏和郑氏相谈甚欢。她们二人年纪相仿，家中又各有同龄小辈，可以详谈的话题就极多。郑氏看到卢氏身旁的吴新筱和吴新月，就下意识想到了此时在旁边茶楼里，等着陪她回府的齐元洲。原本她是想让他娶顾瑶的，现在顾瑶跟陆景之夫妻情深、感情甚笃，她的傻孙儿亲事还没着落。她视线在这对水灵灵的姐妹身上打转，试探的话却是半句没提。吴家是从京城分出的大族，吴奎山身为鸣山书院的山长，无比清贵。齐家是世代商户，就算齐元洲在书院读书，来年乡试准备下场，他也配不上吴家的姑娘。她心中清楚，所以视线扫了两圈后就叹息着收了回来。卢氏将她的打量看在眼里，以为会听到几句试探，结果就见她收了视线岔开话题，心中对郑氏越发有好感。两人随意闲聊间，顾瑶送完了铺子中的客人，上来请她们去后院用午膳。卢氏和郑氏笑呵呵的起身，嘴上都打趣着，这一顿一定要多吃些。吴新筱跟在几人身后，行至后院就见陆景之正同身旁人说着什么，他是背对着她们的方向，让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吴新月的视线也是下意识的落到他身上，但随即就想到他已经成亲，又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新婚妻子。她失落的收回目光，感受到身旁的吴新筱还在不加遮掩的盯着陆景之，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二姐，祖母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