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甜吗(1 / 1)

陆景之进了贡院开始科考后的日子,对顾瑶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依旧是每天去三七巷那边的铺子里转一转,看一看饭庄的翻建进度,然后跟陆瀚宇一起商量那十几个铺子该做些什么。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茶楼就给这里带来了极大的人气。车来人往间,附近各个铺子中的生意都有了一定的好转。之前将铺子转手的那些人此时都有些懊悔,但将铺子买走的这些人家,他们一个也惹不起,所以懊恼后悔也没办法,他们只能再去其他的地方重新开张。齐仲林收下的那几个铺子是最先动工的,其中最大的一间做起了顾瑶之前在齐府时同齐玉灵姐妹二人说起的诚意铺子。铺子名字都已经起好,就叫霓裳阁。只等陆景之从贡院中出来,就为他们书写匾额。齐玉灵姐妹都没想到她们居然能在三七巷中拿到这么大一间铺子。姐妹两个几乎是天天守在铺子里,遇到顾瑶来这边巡铺子就将人往铺子里拉。几次之后两人终于有了一点头绪,知道这边可以如何翻建。要想赚银子,该有的花销必不可少,她们又跑了几趟冰玉阁这才确定了诚意铺子该翻建成什么样子。不用将内部构造全部拆除,所以整体改造工期不算太久,应该可以赶在饭庄开张前后也跟着开张。而顾瑶自己手中的铺子,她跟陆瀚宇商量了几次后,准备开医馆、小吃坊,再开一间糕点铺子。而陆瀚宇想开的就多了,他准备将陆家之前经营过的铺子类型全部挪过来。忙碌中,八月十五中秋节如期而至。在茶楼刚开张没多久,她就让人去订了不少模具。又讲了不少馅料的配方让府中厨娘一一尝试,精巧的流心月饼装在印制精致的纸盒中。一盒月饼一两银子,价格高得……明晃晃不坑穷人!但就是这样的宰人价格,月饼依旧供不应求。陆瀚宇从每天数银票数得合不拢嘴,到现在看到各府的管事来排队找他走后门,就苦闷得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都是这半个月中常来常往的大客户,哪个回绝了都不适合。可府中的厨娘现在连三餐都做得很是敷衍,就为了能全力供上这边的售卖,再多的真没有了。还是陆听雪姐妹三个拉上魏家兄妹还有陆婉华一起,在厨娘的指导下一起给陆瀚宇解了围。只此之后,陆瀚宇也不再舍不得银子,茶楼后厨中,又多了好几个专门做白案点心的师傅。都是高价从姑苏那边请来的,顺和楼的茶点也渐渐打出同茶叶一般的声名。当然,这都是后话。八月十五这一日,茶楼早早打烊。陆瀚宇和顾瑶也一早就回到府里。一家人用过晚膳后,齐齐回房沐浴更衣,然后聚集在花园中祭拜月亮。想到前一年,祭拜月亮时身旁还有一道清瘦身影,顾瑶心中的想念就如同潮汐时涌起的海浪,声势浩大的拍打着她努力克制的情绪。“景之该考第三场了吧?再有两日她就能归家了。”陆婉华的位置离顾瑶很近,近到能看到她面上一闪而逝的思念。想她当年同魏佳德蜜里调油的时候,每一次他出远门,她都会如顾瑶此时这般想念。她那时以为自己会一直幸福下去,结果那段时日现在回忆起来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虚妄的似是从没存在过。不过自家侄子不是魏佳德那种没有心的家伙,他和顾瑶一定会一直甜甜蜜蜜的相守下去。她越过魏欣雅的身子,在顾瑶有些泛凉的手上拍了拍。顾瑶回神对上家人们关心的目光,忙笑着应道:“是,后日傍晚景之就能回来了。”他们已经说好,她送到到贡院,也会接他回家。“大哥这一次一定没问题,嫂嫂你就放心吧。”陆听雪拿起一块莲蓉月饼放在她手上,“嫂嫂,吃月饼,保证跟大哥一样甜。”顾瑶被她促狭的小模样逗笑,忍不住在她鼻尖上刮了下。“等你以后有了夫君,肯定也觉得他跟月饼一样甜。”陆听雪哈哈笑,半点没有未出阁的姑娘家,听到旁人议论婚事时会有的娇羞。她扭头去寻马氏,没大没小的也张口就是促狭的打趣。“婶娘,我二叔甜吗?”马氏老脸微红,但此时只有皎洁月光,将她有些害羞的脸颊拢得如刚成亲时那般娇嫩。她瞪了陆听雪一眼,余光扫到陆瀚宇望着她,眸子里全是痴痴傻笑,脸颊忍不住又热了热。“婶娘害羞了。”顾瑶看热闹同时不忘加把火,跟陆听雪笑成一团间,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就是被晚辈突然打趣,还有些害羞的马氏,也突然笑了起来。她的丈夫,也挺甜的。她回望着陆瀚宇,看着他因连月辛劳眼角爬出的皱纹,心中全是心疼。魏睿泽和魏欣雅兄妹夹在陆家人中间,两人早没了刚回来时的谨慎和防备。魏家的变故不论是陆景之还是陆瀚宇,都没想过要隐瞒他们。他们知道魏家已经搬回乡下,也知道曾经那个看似风光无比的家,已经支离破散。之前陆景之问他们是否愿意脱离魏家时,两人全都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只是魏欣雅是单纯的觉得她现在是陆家人,而魏睿泽则是为了他自己。魏家人的自私利己已经刻入他的骨子里,他知道名字留在魏家的族谱上等他长大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所以表哥愿意帮他脱离那个家,他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他对陆景之有天生的畏惧,但对顾瑶这位表嫂,虽然心中也有些敬畏,可很多话就是愿意同她说。他曾问过她,为什么明知道他是魏家人,自私利己的性子也不是说改就能改,他们怎么会愿意带他回来,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记得很清楚,表嫂那时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番他永生都不会忘记的话。“你们姓魏又不意味着就只是魏家人,你们体内还有你们母亲的血还是陆家人,为什么不能带你们回来?“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如何想如何做都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我们图的只是你们能在姑姑膝头尽孝,旁的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不需要多管。”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似乎只要他可以对母亲好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