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看向青衣,嘴角含了一抹欣赏的弧度,这就是她为他准备好的戏码么?太让他惊艳了。朝中一品大员,京中名士,还有皇亲国戚都在场,亲眼目睹和妃是何等的放肆,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此刻把她杀了,飞龙城主也只能是吃哑巴亏,不敢入京讨要说法。青衣缓缓地吩咐道:“把和妃押上御前,本宫有话要问她!”禁卫军一把架起和妃,把她往御前拉去,那和妃如今终究是知道些害怕了,但是她自持自己的父亲是飞龙城主,而且飞龙城有许多猛将,想来皇上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再说,这件事情本就是皇后有错在先,只需皇后欺压她便不许她反抗么?所以,她挣扎了一下,厉声对押着她的禁卫军怒道:“放开本宫,你们两个狗奴才,本宫要叫爹爹砍了你们的脑袋!”押着她的那名禁卫军是祝黎的心腹,痛恨她之前设计陷害祝黎,此刻哪里肯留手?只是当着御前也不敢说话,只是手上多用了几分内力,几乎要把她的手臂都给捏碎了。青衣瞧着她的这身衣裳,随即咦了一声,问道:“你这身衣裳的料子,怎跟本宫打算送去给太后的料子一样?”她旋即厉声喊道,“常安!”内务府总管常安立马就出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在!”青衣抬了抬眸子,不悦地道:“本宫曾使人去问你,让你备下进贡的提花织锦绸缎准备给太后送去,你迟迟不行动,如今这缎子穿在了和妃身上,你怎么解释?”“这,这……”常安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回头瞧了和妃和慎贵妃一眼,虚汗从额头渗出,支吾了几声,竟也不敢说话。青衣顿时拍案,怒道:“本宫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今日是丽贵妃娘娘的大好日子,你休要本宫在今日对你动怒!”常安吓得脸色发白,顿时连连磕头,口中道:“娘娘恕罪啊,这,和妃娘娘那日去了内务府,指定了要这缎子,还说了许多威胁奴才的话,奴才不敢不从啊,奴才也跟和妃娘娘说过这缎子是打算送去给太后娘娘的,只是和妃娘娘不听解释,认定了奴才不肯给,在内务府大发雷霆,宸妃娘娘路过进来劝解了几句,竟也被和妃娘娘打了鞭子,奴才见和妃娘娘如此,哪里敢不给?只好急忙命人送去了!”和妃惊得是脸色铁青,跳起来怒道:“你撒谎,你什么时候跟本宫说过这缎子是给太后的?你只说要送去凤绡宫,而宸妃那蹄子,她不过是想来跟本宫争这缎子,如何是劝解?她如果不是出言侮辱了本宫,本宫又岂会打她鞭子?你再敢胡言乱语诬陷本宫,本宫便把你的嘴巴都撕烂了!”常安连忙磕头道:“和妃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您怎不承认呢?这,可是不少宫人都看到的,而且,淑妃娘娘也在场!”青衣厉声道:“既然如此,为何当日本宫问你和妃有无鞭打宸妃,你说没有?”常安惶恐地道:“奴才有罪,奴才那日不敢说真话,是因为慎贵妃娘娘来警告了奴才,说如果奴才把此事捅出去,那奴才的身家性命也就不保了,奴才有罪,奴才怕死……求皇后娘娘饶恕奴才这一遭吧!”“好啊,”青衣冷笑道,“你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了,看来,这内务府的总管,你是做腻烦了!”常安不敢说话,只不断地磕头,不一会儿,那额头便渗出血迹来,叫人瞧着可怜。慎贵妃神色不动,从常安出来说话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而今日所有的事情想来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她认输,低估了对方的心机。青衣眸光转向淑妃,道:“淑妃,常安说你那日在场,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淑妃今晚一言不发,她隐隐也知道今晚会有些事情发生,事情看到这里,她也明白了,皇上和皇后是串通的,目的是要办和妃。她如果站在和妃的立场说话,那势必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加上和妃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连皇上都要看她爹的脸色,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莫说她喜欢皇上,即便是不喜欢,身为宋国人,也深感厌恶和愤怒。而皇上今晚就是要用和妃来狠狠地打飞龙城城主的脸,她焉有不配合之礼?加上当日在内务府被和妃这样的奚落轻视,她心中存了一股子气,正好,今日好发了出去。所以,听到青衣的话,她盈盈起身施礼,道:“回皇上,臣妾那日确实在场,实情大概就是和常总管说的一样,并无出入,臣妾当日是出去散步,然后经过内务府,顺带去取些茶叶,刚好遇上这一幕,当时臣妾还立刻命人去请御医,只是和妃不许,臣妾后来强行让宫女扶宸妃回去,请了御医。”明明是青衣问她的话,她却说回禀皇上,可见她虽然配合了青衣,但是心高气傲的她,自然不愿意在青衣面前低头!“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一定是嫉恨当日本宫教训了你,所以你在此侮辱本宫!”和妃冲着淑妃怒道。淑妃淡淡地道:“和妃此言差矣,你与本宫同属皇上的妃子,位分一样,不存在谁教训谁,本宫没资格教训和妃,和妃自然也没资格教训本宫!”“呸,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跟本宫相提并论?”和妃轻蔑地道。在下面坐着的南郡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冷地道:“本郡倒是觉得奇怪了,飞龙城主哪里来的这么大威风,竟然连我们宋国上下连同皇上在内都要惧怕他呢?莫非,他存了异心?”这南郡王本与飞龙城的城主有过密议,但是他所作也不过为了女儿,如今见女儿被人如此欺辱,他便也不管什么结盟之说了。慎贵妃眸光一闪,凝住了一脸的寒气,恭敬地上前朝云澈一拜,道:“皇上明鉴,家父对宋国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今日常总管所招认之事,也没有冤枉臣妾,是臣妾的错,妹妹鲁莽,听闻皇上说喜欢那缎子,她也不知皇后娘娘有意送给太后,遂不顾禁足令便去了内务府,虽有错,却也是希望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会如此,也是因为我们姐妹入宫到此时,皇上还未曾翻过我们姐妹的牌子,不知道我们姐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如皇上意的地方?”【作者题外话】:昨天加更了一章,谢谢亲们的塔豆打赏,六月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