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生出了感动。
可转念突然想起那个叫余年的男人,心里刚生出的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冀,瞬间又变得不确定。
他突然想起贺一然这些天一直都跟闫子宋和余年在一起,所以转头问了贺一然一句:“对了一然,你知道那个叫余年的叔叔吗?”
贺一然看了叶婉一眼:“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贺一然很清楚叶婉想问什么,所以一点都不留情地直接道:“情侣啊。”
叶婉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了一半愣在原地。
原本只是猜测,可现在却得到这么肯定的答复,而且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如果不是闫子宋或者贺一然直接告诉过他,他应该也不会这么说。
可闫子宋他明明……
他明明不是弯的啊!
叶婉心里说不出什么的苦涩和复杂,甚至还觉得有点恶心。两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呢?这根本就是违背社会人伦的啊!
这一晚,叶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终于睡着。
……
第二天早上,贺一然发现叶婉迟迟没有起来。担心地到她房间里看了眼,发现她竟然站在镜子面前发呆,不由得皱起小眉头:“妈妈,你怎么了?”
叶婉猛地扭头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贺一然愣了:“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你、你怎么会叫我妈妈?”叶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再看着贺一然这张跟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五官,脸色瞬间变得极白。
“我、我不是昨天才做完论文答辩吗?怎么会突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她看着贺一然,低声喃喃。
贺一然一开始有点懵。直到听到她这句话,才想起来之前闫子宋跟他说过,叶婉被抹去了那段记忆之后,有可能造成间歇性失忆的后遗症。
现在这情况,应该就是了。
他抿了抿小嘴:“妈妈,你不是刚昨晚论文答辩,你只是失忆了。”
“我失忆了?”叶婉瞪大眼睛看着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但她想要仔细捕捉的时候,脑仁却突突地疼了起来。
贺一然只好耐着性子,将她丢失的这些年的事情,简单跟她讲了一遍,谁知道叶婉听了却反应激烈,不肯相信。
“怎么可能?我爸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他不是那样的人!还有阿宋,阿宋明明那么爱我,既然我跟他都有你了,他怎么可能还跟别人,甚至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
这种事情,不亲自经历一遍,光是听别人讲,确实一般人都很难接受,因为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以后会过的那么差的。
尤其是叶婉这种,从小家境优渥被人捧在掌心里长大的。更是无法相信。
贺一然看了看手表。
再不去上课,就要迟到了。
可是妈妈这状态,他也没有办法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万一她不相信他的话,跑去找爸爸,那岂不是给爸爸增添很多麻烦?
贺一然没办法,只能给幼儿园老师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坐在家里陪着叶婉一点点捋这几年的事情。
看到叶婉仍旧不相信,他咬了咬牙,干脆带她去自己外公,也就是叶婉父亲,叶梁的坟墓。
“这、这不是真的……”
叶婉看着坟墓。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肯定是你跟谁联合起来骗我,对不对?你……你真的是我孩子吗?”
贺一然本来以为看到叶梁的坟墓,她怎么说也该相信自己的话了,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连自己是她儿子这件事都开始怀疑,一时间只觉得头疼又无语。
他实在拿叶婉没辙了,只能给闫子宋打电话,说清叶婉的情况。
闫子宋听完便道:“你先带她回家,等下我就过来。”
贺一然点点头,正要挂电话,手机却被叶婉抢了过去。
她双目通红,声音也带着哭腔:“阿宋。是你吗?”
闫子宋沉默了下:“叶婉,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别这样叫我。”
叶婉眼睛瞬间更红了,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我不相信,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的自私,害死我父亲还有许多人的性命。”
闫子宋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刺激很大,但现在的叶婉本来就失忆了,加上医生说过。她潜意识里对他还有奢望,所以闫子宋不得不这么说,逼她去认清现实。
叶婉听完果然整个人几乎崩溃。
但她没有再追问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不相信的话,而是沉默地跟着贺一然回了家。
看到叶婉情绪差不多稳定了,贺一然给保姆交代了一下,就去幼儿园了。
然而,就在贺一然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小赵老师突然过来将他叫醒,叫到教室外面小声道:“一然,你家保姆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你妈妈在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