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笑眯眯的下了床,脚一沾地,便不客气的扯过了玉莲床上唯一的薄被,卷住了自己的身子。她猜测,身后的玄皇叔现在一定非常的养眼,他把她剥了个干干净净,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走出几步,竟有种想要回头看看他的冲动。稀里糊涂的过了昨晚,她其实并没怎么注意到宗政玄的胸膛以下是个什么样子呢。说不好奇,绝对是假的。但是,鼓起勇气转过身,似乎也不太恰当。她越是如此想,心脏跳动的越是激烈。平生难得会如此这般的畏惧着一件事。嗯,不过就是一个男人没穿衣服的样子嘛,玄皇叔最多是比其他同类长的好看些、气质超然些、气场强大些,别的男人没有的他也没有,别的男人有的他一样不缺,她不好奇,她真的不好奇。默默的念了几次之后,云纤夜有些郁闷的承认了自己的心中真实的想法,她想看啊!她真的很想看!!自己被他里里外外的看了个彻底,如果她不看回来,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走到了门口,云纤夜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用力的抓紧了被子的一角,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猛然间一个回头,向床的方向忘了过去。她已想好了,不管看到了什么,她都会将那一幕牢牢的记进心里,作为一道最特别的回忆,永永远远的珍藏起来。是的,她绝不会后悔这样子的决定,等这些羞涩和困窘过去以后,她一定不会后悔曾经这样子做过。然而当云纤夜看清了玉莲床上的画面时,小脸上一下子涌出了无数失望和诧异。她离开的同时,宗政玄跟着也离开了。云纤夜并没有如愿的看到想看的画面。唉,早知如此,她应该一下了床,便立即回头看的。犹豫什么呢?错失了大好的机会!云纤夜记不起自己是第几次来皇后宫中了,不过,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礼遇呢,女官早早的在宫门口等待着,见了云纤夜,立即捧着大大的笑脸,迎到了跟前,“云贵女,您来的很早,娘娘正在等您。”夸她来的早,又说皇后在等,这是什么意思?夸奖还是贬损?云纤夜一时摸不清楚,便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点了下头,“请带我去拜见凤驾。”“这边请。”女官手一扬,在前边带着路。一路上,并无闲聊。云纤夜就被引到了未央宫外,站在院子里等候着。这未央宫虽是皇后的居所,可比起长乐宫来,还是失色了不少。乍一望过去,说不出来差别在哪里,但只要是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长乐宫内的奢华和内敛,那是一草一木皆是匠心,岁月更迭而沉淀下的精华之作,未央宫内缺少的底蕴和气度。长乐宫,无论是从在后宫内所处的位置还是整座宫殿的气势上来说,都更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应该呆着的地方。“云贵女,娘娘让你进去呢。”皇后身边最受宠的大宫女推门而出。上一次见云纤夜时,还是冷眉冷眼,冷淡对待。可这次呢,居然在对她讨好的笑耶。进门时,还命两个小宫娥帮她把帘子给撑起来呢。云纤夜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淡了,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被如此礼遇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皇后娘娘,你心中在盘算着什么呢。清晨早起,换了最心爱的正红色宫装,皇后站在梳妆镜前,满意的看了又看。她有无数衣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柜衣箱,要说打心眼里喜欢,就只有两种款式;一种嘛,自然是与龙袍的颜色和样式都很有些相似的凤裙喽,那是一国之后的象征,最气派华美的妆扮,只是每年只有大型的祭祀和活动时,才能够正式妆扮妥当,与皇上并肩站在一起,接受子民们的朝拜。另一种,则是身上穿着的这件宫装了,鲜红艳丽的颜色,穿起来端庄大气,衬的她的肤色又白又嫩,完全看不出镜中的自己已是到了颜色凋零的年纪。皇后理了理头上饰,冲着镜子里的那个影子笑了一笑。而后,她转身,直接盯着云纤夜的眸子,“你来了。”“臣女拜见娘娘。”云纤夜福了福身子,没有行大礼跪下来磕头。她猜,若是皇后娘娘另有计划,是绝不会在这点小事上找她麻烦的,既如此,她也就乐不得的忽略掉了那些跪来跪去的理解,减少一次虐待膝盖的举动。“看座。”皇后是真的很反常,竟然直接就让人给搬了椅子过来。道了谢,云纤夜坦然坐下,脸上并无犹豫之色。皇后眼中快速的划过了一抹复杂,“云贵女昨夜未出宫去?”云纤夜的情绪绷紧了些,“是,臣女奉旨进宫觐见,时辰太晚,宫门已关。”“住在哪儿了?”皇后端起了茶杯,放在鼻端,轻轻的闻着。“长乐宫。”三个字一出口,皇后脸上的和气和温柔一下子全都收了起来。像是被碰触到了某一处禁忌,她的神情竟是那般凌厉,气势十足的瞪视着她,“大胆!谁允许你去长乐宫过夜!那里岂是你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进入的地方??”皇后一怒,满屋子的女官和宫奴一起低下了头去,瑟瑟不安的样子。云纤夜站起身来,眼神和表情那么的无辜,“回娘娘,臣女是奉了玄王爷之命,前往长乐宫暂住一晚;玄王爷说,那里是他的母亲曾经住过的宫殿,允许我赞留一晚。”现在的她已非当日那人人皆可欺凌一番的云家孤女。既然有了玄皇叔这么大的一座靠山可以用,她若还矫情的自己去死撑,那不是傻了么。“云贵女!!哀家提醒你,慎言慎行,莫要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皇后冷冷的提醒,“你未嫁,玄王未婚,你们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敢大言不惭的硬是拉扯在一起,不嫌……”那些伤人自尊的话,还没说出口,云纤夜便已猜出皇后要说什么了。玄皇叔来时可是提醒过她了,她是他的女人,不可以给他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