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真的有点困难了,她的心脏一直在窒息的疼着,那只箭好像真的伤到了心了,心若被扎了个大窟窿,神人难救啊。等等,她背后咕咚咕咚的往出流血,脸上啪嗒啪嗒落下来的湿润是什么呢?砸到唇上时,咸咸的,苦苦的,好像是——泪?谁在哭?是谁在为了她而流泪??云纤夜好想睁开眼,看一看头顶的人。可是,她做不到啊,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皮会如此的沉重,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抬不起。“谁允许跑过来挡箭!云纤夜,你是傻子吗?你是不是傻子!!”宗政玄愤怒的在咬牙切齿,一遍遍的重复着。云纤夜若是还有力气讲话,一定会说,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去挡箭,她当时明明只是想推开他来的,只是力气小,没推动,反而倒让自己代替他变成了靶子。这误会,一点都不甜蜜。痛啊,真的好痛。云纤夜哀怨着,昏了过去。她想,她大概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吧。这世界,真是留恋啊!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若是再次死去,她一定比上次多了许多的遗憾吧。遗憾这东西,真心叫人恼火。“王爷,大小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白水的话,来不及说完,便被两道杀气腾腾的眼神给截断了。他张着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眼神也是迅速收回来,垂落的低低的,拼命的努力告诉自己,一定要忘掉今天所看到的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主子他,竟然在流泪,心碎欲绝,伤心不已。一个男人的泪。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的悲痛。一个从来不会伤心绝望的男人崩溃时的样子。白水不敢看。等了一会,白水忍不住了提醒,“主子,大小姐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好大夫,她是外伤,属下已经封住了她周身大穴,又喂她下了保命的丹药,越早见到大夫越好,一定有救。”宗政玄宛若被谁敲了一下,回过神来。他站起身,将云纤夜小心翼翼的横抱而起,向外走去。葵无迎着走过来,一脸担心,“主子,那些人动作很快,我们才冲上去,他们便撤了。繁华已经带着影卫队追上去了。”“调集人手,望京坡设伏,攻击耀月国要离京的队伍。”宗政玄脚步不停,命令下达下去。葵无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子,这是大事,请您再考虑一下。”无缘无故的攻击耀月国的队伍做什么?耀月国的老皇帝都死在凌日国境内了,若是再受到了伏击,八成会直接讲老皇帝的死定为刺杀吧。这会变成两个国家的交战理由,而宗政玄挑起了事端,则会成为众矢之的,虽说以宗政玄今时今日的力量,不一定会在乎这些,可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做这些,后果不堪设想。“动手!”宗政玄牙根紧咬,眼神无比之凌厉。葵无被吓了一跳,屏住呼吸,退走开去。宗政玄接连的又下达了几个命令,每一个都是铁血令。等到开始执行,必然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甚至和皇上的关系,也会急转直下,完完全全的进入到对峙的状态。可这种时候,谁还敢说什么呢?云纤夜奄奄一息的躺在他怀里,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不能救过来是个未知数,宗政玄已是受了严重刺激的状态,若不想被牵连其中,最好还是无条件的将他的命令执行到底为秒。马车太慢,马匹又太颠簸。宗政玄全部弃之不用。只是用自己的双臂托举着云纤夜,他运起了轻功,行走如飞。主子不骑马,那些手下也通通骑马不骑。比赛似的,在房梁之间跳跃,翻身,挪转。前去药王谷请大夫的手下已经连夜出发,日夜兼程。而云纤夜的状况,怕是等不到那些人带着大夫赶回来了。目前为止,纵观京城之内,能够应付这种状况的,就只有一人。那个人便是——“把门撞开。”宗政玄冷冷命令。他来到了一家医馆跟前,先一步去叫门的手下,拍了半天的门,仍是没有人出来开门,宗政玄直接火大了。手下才要动手,医馆的门开了,一个小药童奇怪的望着门外这一队来势汹汹的人,“这么晚了,请问你们找谁。”“段御医可在家中?”葵无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是谁,可是提前有约?”小药童没看到站在最后边的宗政玄,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口吻。家里开医馆的,经常会遇到半夜叫门来看急病的事儿,久而久之,早就习惯了。人命啊、重病啊、重伤啊什么的,放在患者和家人身上,那是了不得的大事。可在这个小药童的眼里,并不怎样。他还是很一丝不苟的询问来历,然后斟酌着要不要进去报告一声。他家少爷可是皇上最新来的御医呢,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想要说见就见的。“我家人受了伤,想要……”葵无的话,还未讲完。小药童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家少爷才从宫中返回,为皇上效力,疲惫不堪,已经歇下了。这个时辰,也早就不看诊了,想看病,明儿再来吧。”说完,就退回到门内去,打算把人都关在门外。葵无正想表面身份。身边已有一人卷起了冷冷的风,快步走进去。小药童才想要拦,望见的却是一张尊贵高冷的面孔。一袭不凡的打扮,处处暗示着此人的不凡。他的怀里抱着个气息奄奄的女子,小药童瞥了一眼,觉的眼熟。虽然不认识玄皇叔,但好歹是跟在当朝御医身边的下人,见识是有几分。小药童觉的这人一定是有些来历,正打算问一问身份再做判断时,小腹突然便中了一脚,他整个人凌空飞起老远,重重的砸在了石阶之下,浑身骨头像是随了似的疼。好可怕,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喔不,动脚了啊。葵无跟在后,路过哪小药童身边时,不爽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