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轻启,一丝冷意就那般扩散开来,冷渗入骨,“耀月国!”男人的身子一趔趄,脖子直接往刀锋蹭过去。若不是那个影子侍卫手疾眼快的躲开,他可能就把自己的脖子给抹断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有想自杀之类的念头,而只是因为惊愕过度——云纤夜猜中了一切。“我没时间和耐心与你一点点的往出挤细节方面的内容,要不要说,你给个准确的答复便好。”她会根据他的选择,而选择该如何处置于他。“谁泄露了这些隐秘给你?”男人犹豫良久,牙紧咬着牙根怒问。“看来,你和雇佣者之间达成过某种协议,你并不敢泄露对方的身份。”云纤夜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含糊其辞的背后所表达的真正意思。她倦倦的摇头,“多费唇舌。”之后,转身,就那么离去了。身后,男人一声惨叫,跟着没了生息。云纤夜不回头也知道,一条生命已经从世间消失,从他脖颈里汩汩流出的黑色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土地。而这,不过是开始。段小六,不会白死。离的远了些,云纤夜与宗政玄手牵着手,并肩而行。“你变了许多。”他如此说,讲的平静,让人不懂他话中要表达的意思是褒是贬。云纤夜沉默许久,苦笑着开口,“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总会看明白一些人,一些事。”“意有所指?”他挑眉,手指捏紧了些,但也有刻意的很小心,不要捏痛了她。“不,实话实说。”她摇了摇头,耳边垂下来的一绺黑发,轻轻的舞动。话题到此,若是再往深了聊,或许又会勾起些不愉快的回忆来。宗政玄显然也是在很小心的避讳着这些,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不想从那人身上得到更多讯息?”直接将人杀了,是不是有些冲动了。“他是下手之人,但这只小队里,真正在做出指挥和决策的,却并不是他。”云纤夜在那儿站了一会,什么都看透了。骨子里阴冷偏执的那一面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被唤醒,原以为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过去已成为了上一辈子的回忆,却在颠簸和献血面前,无情的逼她正视前生,与此刻的她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过去在军中所经历过的一系列精准训练,早已成为了本能。无论身处古代或是现代,一些本源的东西,从未改变。“你注意到了?”宗政玄浅浅一笑。“你也注意到了!”云纤夜毫不意外。一对男女,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她懂他要说什么。他也懂她的意思。言语,变成了多余。没过一会,繁华追了上来,摇着折扇,扇了又扇,“全都送到小葵无那边去了。”“嗯。”宗政玄应了声,对于繁华的做法,他是满意的。云纤夜欲言又止。“王妃,您有话想要问吗?”繁华很给面子的递了划过去。“繁华,我已恢复记忆,想起了过去的事。”云纤夜觉的这件事绝对是有必要郑重申明一般。“想起来了?!”繁华惊愕,望向了宗政玄,发现他家主子竟然在冷冷的嘲讽而笑。心中真是觉的冤枉太冤枉,他可是顺着宗政玄的意思行事,现在遇到尴尬场面,主子竟然没打算拯救于他。“哈哈,哈哈哈,想起来就最好了,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他抱拳,硬着头皮说这些。“你还叫我王妃?我好像并没有嫁给任何人吧?”云纤夜抿紧了唇,表面上是在对繁华说的这些,实际上她却是隔空与宗政玄交涉。“呃,有没有正式出嫁,您在属下心目中都是王妃的地位。”这个时候不表忠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繁华是个超会说话的了。“没有正式出嫁,本小姐便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你喊王妃,不合适。”她认真纠正,即使只是细节处,她仍不愿意马虎。“是。”繁华忘了宗政玄一眼,发现他的主子依然冷漠旁观,只好抱着拳一揖到底,算作赔罪,之后便自然而然的改回了旧日称呼,仍唤云纤夜为大小姐。云纤夜心中觉的顺耳了些,也就不计较这些小事了。“对了,还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云纤夜达到了目的,默默使出了斗转星移、转移注意力的法门,不在之前的话题上纠缠太久。“请问,若属下知晓,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繁华点了下头。“没那么严重。”云纤夜笑的时候超可爱,一口白白的牙齿,与嫣红的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人炫目,“我是想问,为什么是葵无在负责刑讯?她是女孩子,不是吗?”一般来说,手染献血的活计,大多是男人们在做吧?她的疑惑,并不奇怪。“大小姐问的是这个……”繁华再次望向宗政玄,仿佛是在确定,这个问题可不可以回答。少倾,他领会了宗政玄的意思,心里有了数。“其实最初的时候,是属下在负责这些,当时属下和葵无的授业恩师也曾有类似的考虑,觉的葵无是女娃娃,可去做一些女孩更加容易完成的事宜。但后来,是葵无自己主动请求,接下这一块。她经历了所有考验,最终以自身实力证明,她才是最适合掌管刑讯之人,自然而然,这件事后来便一直由她来负责,且她做的非常的好,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繁华仔细解释。“她自己要求的??”云纤夜回想着葵无笑起来抿着嘴儿,总是带了几分羞涩的模样,怎么琢磨,仍是觉的她那样的性子,实在很奇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宗政玄来到跟前,冷峻高贵的脸庞在面对云纤夜时,总会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宠爱。“是她自己的要求。”他开口肯定。繁华一见宗政玄接下了话题,便很识相的退到了一边去。主子愿意开口解围,他真要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不懂。”云纤夜摇摇头。“葵无在几年前,胆子小,怕血,若有生命逝去她会心痛。”宗政玄难得愿意开口解释的那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