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有道理的言论,才越是合情合理的借口。而越是这样的借口,对方除了去遵守之外,再无反抗的余地。繁华郑重的点了下头,迅速的去办差了。云纤夜则是望向了葵无,“这附近的山林里很是茂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些野鸭和鸟蛋,等会开始行军,你要帮我留意一下喔。”“您要那些做什么?”葵无好奇的问。“做食材呀!平时在京城里很难找到的呢,这算是就地取材了吧,山珍野味,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机会能尝一尝。”云纤夜讲着讲着,自然的望向了宗政玄,眼中有妩媚之色流转。极少见到云纤夜露出如此神情。她不是不会,只是从前没有遇到可以让她瞬间心情柔软下来的那个人。如今,她遇到了,所有女子身上所有的美好的一面,她全部无师自通。而宗政玄似乎也总能够很好的接受到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晚上有大餐,她亲自张罗的大餐,这是一种变相的感谢,谢谢他在她犯了小执拗时,坚定的站在她左右,给了她最最想要的支持。在走之前,云纤夜小心翼翼的捧着竹筒饭送了过去。“这个,虽然凉了,但是味道很好,你尝尝吧。”她托举着老高,心里有些紧张,但也有一丝笃定。他应该会接过去吧。这男人,真的是很用心的在对待她呢。虽然他极少会将情情爱爱的话给挂在了嘴边,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很多感觉一直都在,骗不了人,做不了假。当十只大队,几十只小队陆陆续续的收到了摄政王千岁的命令时,十万人的大军,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这种沸腾,无比之壮观。有将军在咆哮,也有人在暗暗的酝酿。士兵们叫苦不迭,突然间加大的训练强度,让每个人的心里,全都蒙上了一层灰灰的影子。谁还有心思凑到一起讨论八卦啊,一个个非得用上全力,才能够跟的上那些坐在马背上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快些前进,不要耽误了进度的将军们。凌日国的军队,的确是有着几位治军极严的将军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战争了,这些将军一日一日的老去,虽然每天也在带兵训练,可那种日常的训练,和真正的战场,还是有这明显的区别。凌日国忽然对耀月国宣战,对这些老将来说,宛若是一种新生;对那些困在低阶武将职位上的小将来说,则是一个向上爬的机会。文官们日日上朝,可谏言,可展露才华,甚至可以单纯的在皇上面前刷好感,脚下便有一条青云直上的路,一步步的爬到权利的巅峰去。可是他们这些武将,若无战事,他们便是被养在军中,苦苦数着日子来熬,机会少的可怜。一旦战事起,则大不一样。文官们的嘴,可没办法在战场上起到应有的作用。冲锋陷阵,建功立业,是他们这些武将的事!虽战死,犹荣耀。宗政玄的命令,引起的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不满,大多数人,从将军到士兵,都认为他说的对。平时苦些累些,多流汗,多辛苦,这能算的了什么呢?到了战场之上,狭路相逢勇者胜。而真正的勇士,往往是在每一日之中,一点点磨砺出来的。瞧,就是这么一个逻辑,其中肯定有不严谨的地方,但男人们就是愿意相信。宗政玄用上了这一手,军中果然再瞧不见有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说什么冯小哥和葵无大人的风流韵事了,他们连张口喘息的力气都快没了,哪有心思说话啊。那件事,逐渐被淡忘,没人再去提,没人再去想。而急行军,每天都在速度加快。不知为什么,几个将军忽的看了彼此很不顺眼,总觉的对方做的比自己这边好一些,于是,观察了一通,等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时,便下了狠心,某足劲儿去操练这帮歇的有些时间久了的废物们。云纤夜骑在江湖的背上,一路疾行,就跟在了队伍当中。慢悠悠的赶路,和心急火燎的赶路,疲惫感完全不一样。宗政玄有几次要她去队伍后边的马车里休息,云纤夜却是一直拒绝,没有答应。她在军中,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跟着走而已,这几日里,她看到了很多,想到了很多,一个奇妙的点子正在脑海中酝酿,当那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便宛若生了根,再也挥之不去了。此事,攸关重大,不可贸然与宗政玄提出。她还在认真的观察,想要更加确定一些,再与宗政玄来详谈。这一天,队伍到达了凌日国西南部的一处大城,名曰逐梦城。每到一处,宗政玄的邀约都会有很多,他的军资和物资,全要指望着沿路的官吏和商贾们的合力帮忙,必要的应酬,很难避免。宗政玄进城去,与‘金主’们周旋,一般是要带繁华去,在临出发以前,云纤夜凑了过去,找了个借口留下了繁华。在‘打劫’军资、喔,不对,应该说是募集军资方面,宗政玄已是做的很熟练了,带谁去,结果全都一样,身份摆在那里呢,恩威并重,外加十万大军,哪个敢造次!!虽然有点疑惑为什么云纤夜坚持要用繁华,但宗政玄也未问的太仔细就是了,带上葵无,有个趁手的人能用,也就是了。等到宗政玄的队伍一离开,云纤夜立即把繁华喊进了帅帐,并命人在门口守候,不经允许,若有人胆敢贸然靠近,直接动手扁人就是。云纤夜的身份,这一组惯然守护在玄皇叔身边的影子侍卫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她的话,与宗政玄一样有效力。没人的时候,繁华就直接喊她王妃,全不怕被谁听了去。“您把属下留下,是有事要吩咐吗?”云纤夜亲自倒了一杯茶,端过来送到繁华的旁边,并且示意他坐下来。这待遇,绝对高规格。可繁华是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只觉的后脊背上有阵阵凉意涌上了心头。他本来是想坐在那儿的,但云纤夜一如此,他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来,脸上的邪气全都收了,恭恭敬敬道,“王妃若有事要吩咐属下去做,您直言就好,无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