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跟个混世魔王似的,一天不惹事都不自在,根本是胆大包天的那类人。后来到了玄军当中,无论是高强度的训练,还是后来的冲刺搏杀、几度生死,苏子陌都是如鱼得水般,享受着那种刺激和热血沸腾。而从密室里带出来的这个男人,根本是与他性情相反的典型,他会喜欢才怪。不过,既然是云纤夜要他带着,看起来这个男人身上似乎藏着某种秘密。苏子陌心中再不情愿,也没有把人丢下。一直到了门口,两个侍卫迎了上来。那是隐在云纤夜身边保护的两名高手阿四、阿七。“找件衣服把他裹住,不要让人看见他的脸,做的隐秘一些,我要他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云纤夜郑重吩咐。阿四、阿七是信得过的,做事麻利,行为谨慎。听云纤夜如此说,立即行事。等到人从苏子陌手上消失,苏子陌舒心的伸展了一口气,有种将烫手山芋丢出去的舒爽感。心情一好,便有心情与云纤夜闲聊了。“大小姐,你身边的这几个侍卫,个个眉目内敛,眼藏精光,身法轻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每一个都是难得的高手,以前怎么没见你射你扮跟着这样的人。”苏子陌问这话,纯粹是好奇。“最近才跟了我。”云纤夜浅淡的应了声。在瑾王府的收获颇丰,她心情很是不错。临走之前,要进行必要的收尾。谨慎起见,她并没有闲着,要自己来处理的那部分事,她做的很认真。“最近才跟了你,可信的过吗?”苏子陌担心的问。像他们这样的出身,身边从来都不缺高手保护。更多时候,那些被选择了可以近身跟在身旁的人,忠诚永远是要排在第一位的。为了确保绝对的忠诚,一般有些实力的大家族都会选择自己寻找一批资质不错的孩子,从小教养,等到长大独挡一面,方能放心重用。半路招来的高手,固然身手了得,可若是心中藏了些什么算计,会比摆在明处的敌人还要致命。苏子陌一听云纤夜身边的这些个侍卫,居然是最近才跟着她的,心底不免有些担心。可云纤夜却没有认真多解释的意思,只淡淡的给了两个字:“可信。”苏子陌不死心的追问:“他们是摄政王殿下送给你的?”云纤夜却是摇了摇头,“他们是我自己的人。”“你自己的人?!”这回答,颇值得玩味。苏子陌诧异了会,发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云纤夜了。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有种看不透她的感觉。只是那时候接触还不深,他对她不过是一丝兴趣,纵然有疑惑,也没想过去深究。然而随着时日已久,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他觉的笼罩在云纤夜身上的那一层神秘的感觉,反而是比从前更浓重了些。唉——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子,或许,这般特别,世间难寻,独一无二,也只有那个人可堪匹配,陪伴在身侧吧。苏子陌的眼神,不自觉的放空。他的脚步,慢了半步,落在了云纤夜的身后。一丝落寞,涌上了心头。藏在心底的那有一抹念头,正悄然的熄灭当中。他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万丈鸿沟,那不是他努一努力就能跨越的了。“苏将军,等会还要劳烦你,亲自将我们送到……摄政王府去。”云纤夜轻声道。她的声音,把苏子陌从那个失落的世界里,强拉了回来。苏子陌涌上来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即使你不说,我也是要送你的。”好吧,他是洒脱之人,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拿的起,自然也是放得下。既然没有相伴携手的可能,那么换一种方式,陪伴在她身侧,也是不错的了。就像现在这样,她信任他,多好的呀。谁说,曾放在心间惦念的女子,就一定娶回家中,藏于内室。像云纤夜这般女子,就该放手让她遨游天地,永远耀眼,永远吸引着他的目光驻足。瑾王府的下人,一个个早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们挤在一处,低头不语,连呼吸都是淡淡的,生怕把云纤夜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引来一场无妄之灾。他们的主子,可是还在天牢之中,生死未卜呢。将来,瑾王府会变成个什么样,还得看他们的主子能不能躲过这一场灾劫。而云纤夜……那是与瑾王府有着最深切的仇恨的女子。她在这儿,谁敢造次,必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没准连命都要丢掉了呢。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因此,当云纤夜娶了嫁妆,命人全都搬上了马车,准备要离开时,瑾王府的下人们不知没有阻拦,还各自悄悄的长出一口气。“回去了。”云纤夜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吩咐人,把嫁妆送回云府。她自己却是要随着苏子陌等人,一起去摄政王府。嫁妆的车马队伍才一出发,云纤夜也是打算要上路。就在这时,自远处有数十匹骏马,踏破尘土而来。“果然……”苏子陌玩味的来了一句。“看好那个人。”云纤夜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在她眼里,大麻烦小麻烦,都不如今晚上在密室里抓到的这个人重要。“他就那么重要?”苏子陌不解。没好气的看了身后坐在马匹上的那个男人一眼,虽然他被绑着,还用厚衣连脑袋一起给裹住了,看不清面目,可苏子陌完全敢肯定,对方一定还在哭呢,因为他一直在哆嗦啊,筛糠似的。呸,怂货。“等会,若有必要时,你也帮忙看顾着些,他得完好无损的被到摄政王府去。”云纤夜的眼力比任何人都好,在苏子陌等人还在猜测来的这些人的身份时,她已更早的看到了对方的衣着打扮。从那明显的衣着打扮里,并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云纤夜的脸色早没了欣喜和轻松。“好,你就放心吧,有小爷在,出不了大乱子!”苏子陌是拍着胸膛在打包票。“但愿如此。”云纤夜叹了口气。两个人的对话,就此中止。那一队人马,也穿破了夜色,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