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云纤夜的嘴角连连颤抖了几下,有些委屈,更多的是难过。“恩!我知道!”凤离青亦不收敛了眉目,“他救了你。”“恩,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云纤夜的语调都在微微颤着。“你很重要。”凤离青亦克制着想要揽着她安抚的冲动,“纤夜,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你,并不是想看你终日伤感,沉湎在悲痛当中;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连他的那一份一起,少些遗憾,多些快乐,如此,苏子陌在天有灵,必然欣慰。”“我知道。”云纤夜屏住呼吸。过了一会,情绪稍稍好过了些,才又开了口,“好里,我真的得回去了,你也快去忙自己的吧,忙完了早些休息。”阿六打开了马车的门,等云纤夜坐稳,才亲为车夫,赶着马车,缓缓远去。风雪路上,凤离青亦就站定在了那里,目送着她远走。直到看不见了,他才回眸,双瞳中央又是一片寒寂之色。“动手吧!”他下令。“是!”云府。云纤夜解开了披风,随手搭在架子上。书房之内,云千机坐在桌后,手上拿着一个小册子,看的出神。云纤夜走到了跟前,他才把那小册子给放了下来。“这个时辰,你应该裹着厚被子在休息。”他不满的提醒。“你不是也没睡。”云纤夜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我在忙。”云千机摇了摇手上的小册子,以兹证明。“你先忙,我喝杯茶,缓缓神儿。”云纤夜惬意的放松了眉眼,伸展自己,舒舒服服的长出了口气。云千机很是无奈的把小册子放在了桌上,“现在喝茶,等会要不要睡了?”“怕是睡不成了吧。”云纤夜感叹一声,之后,也不等云千机发问,她才道,“我把白公子给抓到了。”“抓到了?”云千机有些意外。不是意外白公子最后仍是落在了云纤夜的手上,而是意外居然会如此之快。他还以为,白公子能多撑一段时间呢。真没想到,看似风风火火的闹腾,实际上也不过是如此。“除了他以外,我还有别的收获,你猜猜看,我还抓到了谁?”云纤夜献宝似的,急着要云千机分享她的喜悦。云千机说了几个名字,云纤夜都是连连摇头。他索性放弃,“我猜不到,你直说吧。”“段锦!”云纤夜没有继续卖关子。“段锦?”这个名字,还真的很令人意外,只是,云千机还记得一些事呢,“他不是死了吗?”“没死透,又活过来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云纤夜愤愤然的又喝了一大口热茶。滚烫的茶水一路向下,她的身子逐渐回暖,一整晚的疲惫慢慢的消散,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也被你抓到了?”云千机自是知道云纤夜对段锦有多么的怨恨,真没想到,那个段锦的运气这么差,好不容易靠着一死,遁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内,结果才过去几天呀,就又被逮了个正着。“抓到是抓到,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里别有蹊跷。”云纤夜单手托着下巴。只喝了一半的茶,再没了兴致。“什么蹊跷?说说看!”云千机把手上的事儿全放下了。云纤夜深夜回云家,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商量。他早有预料,也愿意听她分享倾诉。“白公子是被我打了一个出其不意,被堵在当场,做出了很激烈的反抗,抓到他费了不少功夫;而段锦嘛,虽说从发现他到抓到他,也费了些力气,可我总觉得以段锦的头脑,他完全可以掩藏的更好;”云纤夜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边说的同时,她也在思考,“恩,回来的一路,我认真的想了很多,我觉的吧,段锦的死而复生,还有刻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起来合情合理,实际上却有很多刻意的感觉。”“刻意?”云千机笑了,“难不成,你觉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恩,我是这么觉的。”云纤夜点了点头。“被你抓到,他的下场不会太好,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云千机提醒。“是!他很清楚!可他仍是做了!这才更说明,他的目的,比他自己的安危更加重要,哪怕最后可能会落得个没法脱身的下场,他依然是义无反顾。”云纤夜笑眯眯的歪着头,“哥,你再猜猜看,他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可猜不到。”云千机直接放弃了去浪费时间,猜来猜去的。“我很好奇的呢。”云纤夜的笑容转深,眼睛里全都是闪闪亮的碎光。云千机也是个聪明至极的人,“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哥,段锦约我聊聊!就只有我和他,单独聊聊!”云纤夜双手合十,乖巧撒娇,“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我一个人去面对他,万一吃亏了怎么办,所以,我想请哥哥陪我一起去。”云千机没惊讶她提出的要求,而是被她之前那一系列用来铺垫的字句给逗笑了。怕吃亏??她什么时候真的吃亏过??虽然永远是俏丽无双,纯真美好的样子,可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经历过了,真的让云纤夜吃了大亏的事,满打满算,也想不出来几件。“好!”云千机当然不会拆穿自家妹妹的那点可爱的小心思。有人吃亏自然有人会倒大霉,这是天理循环,接受了就好。反正只要不是云纤夜吃亏就好了。“哥哥最好了!”云纤夜高兴的站了起来,“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现在??”云千机瞥了一眼窗外。大雪未停,已近清晨。云纤夜得是多么的迫不及待,才会选在了这个时候?“是啊!我觉的现在是最好的了!段锦应该也很期待能见到我呢,既如此,便成全了他吧。”云纤夜的眼底,泛着一丝危险。那般凌厉咄咄,若不是实打实的恨到心里边去,断然不会如此。云千机最是不愿看到的,便是她被仇恨和愤怒控制住的样子;好吧,前因是在段锦和白公子的身上,要得一个结果,必然也是要从这两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