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玉没了,陈经理肯定饶不了我。这一分钟她还在贤妻良母一般的拖地,下一分钟可能就会一拖把塞到我的菊花里,活生生的把我怼死。这事儿陈玉干得出来。我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她,生怕一句话说错了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跑了一个,你看你怎么办的事儿?”臭道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着我过来了。这货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和陈玉打了个招呼,就趴在床底下,撅着大屁股翻翻捡捡起来。他把木牌位拿了出来,而这个木牌位已经碎成了两块。臭道士若有所思,像是看陨石一样的对着月光看着。而我赶紧和陈玉套近乎,拿她手里的拖把,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指,软绵绵,热乎乎的,足够让人想入非非。老板可真会挑人,这么个尤物坐在办公室,哪个男的不会卖力的干活?我贴着笑脸:“女孩子的手是用来敲电脑的,哪来干这样的粗活。陈经理,你这大晚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应该你好好的坐着,我去楼下给我买点儿烧烤进来。”陈经理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没有见我,我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她看了看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屋子,脏兮兮,乱七八糟的,没有个能坐下的地儿。她擦了擦嘴角:“隔壁何林说你胃出血出去吐了,我等你顺便打扫一下。明天去医院看看吧,下个月给你上五险一金。”陈经理对我还是挺关心的。我正想说点儿什么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那边儿袁大师狠狠的一拍大腿:“坏了,跑了一个小鬼,这可怎么办呢?”怪不得现代社会人都不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人,这一惊一乍的,就算是没鬼,也被他们给活生生的吓死了。陈玉垂下眼睑,转头去看臭道士,我也赶紧凑上去。“大师,是不是小鬼还会来找我的麻烦?”性命攸关的事儿,我不敢开自己的玩笑。我现在已经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鬼,而且力气和胃口都挺大的。袁天正的眉毛拧成了个疙瘩,额头上愁出来个川子:“我也不知道呀。”这尼玛的憋了五分钟,还是便秘呀,就告诉我一个不知道。我一下子傻眼了,刚才的殊死搏斗还没有把我的小命给救下来,还有一把刀,就这么明晃晃的悬在我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我的脑袋就搬家了。陈玉眉色冷淡,她不光是嫌弃我,还嫌弃袁道士,她的手指轻轻捻着,半晌才开口:“多少钱能收了这个小鬼?”哇塞,这对我绝逼是真爱呀,居然已经打算用钱帮我摆平这个麻烦了。我看着陈经理两眼放光,恨不得以身相许。但是袁道士嘴巴张大了,手指掐算了一下:“陈姑娘,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这孩子五年前是我推到了湖里的,他现在从封印的牌位里面爬出来了,铁定第一个来杀我。袁大师,我是人,他是鬼,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脑容量有点儿小,没整明白。原来老板的儿子就是陈玉害死的?怪不得她对我那么上心,袁天师指头飞快的掐着:“当天的大火除了跳河没有别的出路,那孩子落水不能怪你。冤有头债有主,他这回来肯定要讨债,和你没有关系,你大可放心。”啊?这又没有关系了?我有点儿懵逼,然而袁大师又补充了一句:不义之财,我不能收呀,这万一平白无故的去收了那个小鬼,回头短命怎么办?陈玉没有回答,她又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像是有着天人交战的犹豫。而袁大师也多看了看我,像是在参观一个古董。陈玉说:“我再加十万,成不?”“成交。”袁正天一点儿也没有犹豫,他不怕短命呀?卧槽,捉个小鬼这么值钱,怪不得他穿阿迪耐克像是地摊货一样。我要是学了这个本事,肯定恨不得一身都穿金的,像个螃蟹一样在路上横着走。臭道士不理我了,高高兴兴的回去研制神药来捉住小鬼。而陈玉洗了洗手,这黑灯瞎火的胡同,我怕不安全,就跟在后面去送她。“陈经理,我有那么重要吗?”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了,陈玉这是在用二十万买我的命。我觉得那个小鬼和我肯定脱不了关系。“别误会,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我把那块玉给你防身,但是小鬼居然破了这个障碍,强大到了玉不能护着人的程度。他为了更一步强大,就会先吃了你,你被玉养过,又是个童子男身,非常滋补。而接下来,他就会来吃我。我必须赶在他强大之前除了他,不然谁也对付不了他,都得死。”陈玉明明说的是生死的事儿,但是语气非常的平淡。我有点害怕了,难不成所谓的我活不过二十五,就是说我会被小鬼吃掉吗?我没有想过当个无敌的大人物,但是也不至于成了别人复仇的故事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炮灰吧?这样的人生太悲催了。悲催的我什么都没有说。陈玉笑了笑,她安慰我:“不要担心,安心上班,事情会有转机的。”然而,我上班上的魂不守舍的。差点儿把客户的外卖给拿错了。小鱼又重新订我的外卖了,潮汕砂锅粥,冰糖雪梨,再加一个炒青菜。难得小鱼吃的这么清淡,我心情复杂的去给她送餐。没有了玉,她还把我当成朋友,给我甜蜜的微笑。但是我失去了一种强大的保护,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暴露在了嗜血的魔鬼的视线之下,随时可能没命。就像是现在大多数年轻情侣遇到的问题,男生把时间拿来搬砖,就没有时间去拥抱女孩子,培养感情。如果拥抱了女孩子,就没有时间搬砖,没有钱来给女孩子未来。真是一个让人惆怅的不行的命题。然而,当我到了小鱼家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素颜出现在我面前,嘴上没有一点血色,扶着墙壁,捂着胸口,看起来特别的吃力。她对着我挤出来一个痛苦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生病了,但是你放心不会传染的。你还好吗?”明明生病的是她,她却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像是我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