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回来，我先和陈玉报了个道，顺便谢了她一声，然后稍微吃了个午饭，正准备愉快地送餐之前，她却意外叫住了我。“陈经理你找我有事？”我愣了一愣，心里的感觉还是对她有些说不出的抵触，哪怕她上午替我出了一口气。也许她也看出我态度，陈玉语气相当缓和，还对我笑了笑：“当然有事啊，不过，难道没事不能找你？咱们的关系……”“别别，陈经理可别这么说，我们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没有别的。您要这么说，那就太折杀我了！”“嗯？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开门见山。上午你去警局的时候，我看了看新闻里的视频，也给我的一些朋友打了电话，问了一下，你这样的情况很明显被人陷害了。”“陷害？是啊，当然是陷害，我还以为陈经理你非得等小鬼出来再害人，那个袁天正完全不靠谱跑路了才知道这事呢？”一提起陷害的事情，我忍不住一声长叹，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也有更多对她的不满。本以为她几乎忘了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事情。没想到，到了这一刻，等我都被那胖子警察虐了，这美女经理这才想起来这茬，也才发现这案子里的诸多不合理之处。但不管怎么说，她能想到这一点，似乎已经很不错了。有句话说的话，这是个看脸的时代，更是个看背景和地位的时代，不是谁有理谁能走遍天下，相反，谁的拳头够硬，才能打出一片天下的。“算了吧，她能想到这一层，主动和你和好已经不错了。孙明，孙大哥，孙哥哥，还不赶紧主动和好。先说正事要紧？”在心里，我自己对自己这样劝慰了一番，等到再度抬起头时，我的态度缓和不少，对面的陈玉也明显愿意和我就这话题深入下去。这样一来，我们这对本该是上下级却成为同一阵营、本属于一辈子互不侵犯却反而处处有联系的男女，倒是有了难得一次的合作。对，不是别的词语，就是合作。因为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她将她掌握的那些线索全部告诉了我。而我在听完之后，除了松了一口气，得到印证自己很大概率可以自证是陷害之外，更重要的是，其中关于那个客户吃了东西而死的部分细节，对我们追查小鬼张兰元，有着更大的作用。半晌之后，陈玉问了一声：“孙明，你怎么看这件事？”“我还能怎么看？木牌牌位是我不小心弄碎的，这小鬼也是我放出的。该来的总会来，要么他杀我，要么警察……”我心里堵得慌，说话也不那么客气。说了一半后，才又感觉自己太意气用事，于是语气一缓。但没想到，陈玉竟没有生气，反而顿了一顿，主动关切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怎么样？你现在没事了吧？咱们说点正题的。我知道你也不笨，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其他的想法？”见她少有的尊重我，我最后一点不满也立时没了，随即也主动配合起来，展开全部脑力，思考一番之后，和她好好谈一谈。“偷龙转凤？果然是这一招。那小鬼不只是利用我的送”餐，去收集其他人的精气神，更要做的，是利用这事害我。他可能知道不容易对我下手，就打算以人制人，利用警察对付我？”“是的。他就是这么算计的。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我从前听说过，小鬼死后的智商和他死前年龄差不多。估计，张兰元也因此好几次没有真的害到你。但我想，接下来我们就不能这么干等了。你懂我的意思。”“嗯，我懂。你是说，我们必须尽快让袁天正出手。否则，这小鬼一次次吸取教训后，指不定哪天想出更歹毒的法子的。更何况，光是一天害一个人，也足以令我精神崩溃的。得了，你先当你的大领导，我下午送完了单子，晚饭之前去找袁天正。这家伙，也该有个说法了！”见我终于愿意做点正事，陈玉笑了一笑，将一份刚打印好的下午送餐表给我，她自己转身忙别的去了。接过这单子后，我一下午更加卖力。说来也怪，原本她这趟回来，心里是打算抵触她，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甚至，我之前打算等小鬼这事完了，直接走人。可经过她中午一番商量后，却没了这想法。想法，一种关于她人还不错，还挺关心人，只是面冷心热的感觉，一度占据我的头脑。让我差点主动坦白我要离职的事。但最后一分钟，都快拿起手机拨号之前，我猛地想到她突然有了的身手，还有身上疤痕，以及明明要亲近老板，却偷偷对张兰元如此狠辣——无论生前意外推他下水，还是死后极力灭他，都相当不同寻常。正是这样的临时想法，让我不得不还是打消了坦白的念头。“鬼才知道，这女人身上到底多少秘密？她未必真心害我，但是，也不见得多真心帮我的。十万块？请什么人不好，非得请一个神棍袁天正？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猫腻呢？”如此一想，我将手机放回口袋，又见到了下午六点多，该吃饭的时候，这便提前给袁天正那边打了电话，想看看他是否出关。不想，刚打过去，就听到手机另一头袁天正欢喜不已的声音。“老铁，你终于来电话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暂时没事的。哈哈哈，你快点过来，看看我这次给你鼓捣了什么级别的符咒？嘿嘿，别说一个张兰元，就算十个张兰元，或者你身边那个女鬼，都能一次性搞定！”一听他这话，我先是觉得这家伙又要忽悠，又要吹牛了，但随后，听到“女鬼”两字时，却是惊得差点丢了手机。我早已认定袁天正是神棍，除了那刀子有点作用之外，没有太多本事。可是，这家伙什么时候算到我身边有女鬼小鱼的？要知道，在这几次的接触中，我们除了说我的八字，小时候的故事，还有张兰元的事情之外，可从来没有提及丽苑小区、小鱼这些细节的。他从哪里……等等，莫非是我身上带了小鱼的什么印记之类，被他发现，要不然，就是唯一知道我给丽苑小区送餐的陈玉说的？“陈玉，陈玉啊，你为啥老是这么八卦？我和小鱼的事情需要你告诉别人？我知道她不是人，但也不怕她。因为她绝对不会害我。但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可能不是人，还打算借刀杀人呢？”带着这复杂心情，我去见了袁天正。【作者题外话】：第一更晚上还有两章欢迎大家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