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万没想到,本来对黄毛各种怀疑,还没主动找他,结果这孙子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是那么好听,同学聚会,但却又拿我爸妈的病做要挟。即使这要挟效果不大,但也被惊住,这小子十多年不见,比当年狠多了。这让人不得不警惕他邀请的动机。但转念一想,不是这次邀请,我要和他正面见面,还未必容易。何况,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老同学在场,不信黄毛敢当面做手段。相反,却能给我一些机会,近距离观察这孙子,到底哪里邪门。“小黑,家里拜托你了。我爸妈不方便出门,村里人难免上门找事。今晚上,我单刀赴会,就去看看黄毛到底什么意思。”说了这话,我也不容小黑多想陪我一起,当我保镖,坚持让它留下。它慢慢懂我想法,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接着,这就简单收拾一下出门,上镇里去了。以黄毛的水准,能在镇里请客已经很不错。但我没想到的是,到了一看,这孙子居然摆的排场不小。不但选了镇上最豪华那家饭店,而且,特意弄了一些鲜花篮子,水果盆景等,还有红色的欢迎横幅,上写老同学聚会等几个大字。更别说,门口站立的旗袍女服务员,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这也让我更觉得这一趟不简单。其他先不说,光是门口这一通花费起码是四位数,要是今晚上吃饭太寒酸,是什么清汤萝卜菜,黄毛肯定也没面子。以他往年的德性,没道理那么小气,可是,真要大方弄出来,多的不说,就几个人一桌,怕也是上千的花销。难道,他老妈最近挣钱真的很容易,随便都能丢出去两三千?还是说,这孙子成心打算壮阔,跟我们这些老同学,老朋友,炫富?“真要是炫富,这点钱不够看的啊?我这个倒霉的不说,其他同学,随便考个老师公务员,不得开个几万块的车子来?这黄毛,背后的人到底给了他什么指示,居然每一步都大大超出我的预料。看来,今晚上就算不是鸿门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聚会的。”心中如此一想,我还没有走进去,却先见到黄毛主动迎接出来,一脸笑呵呵,看得人起鸡皮疙瘩。前几天死人苍白的脸,这次倒是知道抹了一点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握手靠近,拍照留影时,却还能隐约感觉到,这孙子身上的阴气,死气依然很重。此时虽是下午三四点,但三伏天的太阳依然毒辣。要是按照小黑回报,他们一家很像僵尸,可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怕阳光的?我心里越来越不自然。但好在,黄毛只是为了炫耀,当面扬手摆了摆手上戒指珠宝外,倒也没有和我过多的交谈。何况,其他老同学来了,他也得继续过去。“欢迎欢迎,老李啊,当年你可是我后排。没少欺负我。这次请客,可不能再欺负我。看看,兄弟我这排场,还算尊重你们吧?里面请,里面请。”“吴哥,当年你当学习委员,帮过我。我一辈子都记得。来来,先吃饭喝酒,等会一起唱歌。要是你家里夫人管得不严,嘿嘿嘿,旗袍小妹,看上哪个,跟哥说。哥保证你玩的嗨皮!”“哎呀呀呀,这不是副班长宫大美女吗?好久不见,漂亮更多了。啧啧……当年我要是厚着脸皮追你,你也不至于单身。哈哈哈,别见怪,我这人就是说话这么直接。你要是还有意思,吃完了留个微信呗。”看到黄毛如此利索,如此懂得和一众老同学打招呼,并不失机会炫耀自己,报复别人,我心里五味陈杂。要说他是僵尸,这家伙怕是僵尸里最懂得钻营和挖苦人的。要说他是人,可忙了大半天,脸上没有半点汗水,只有那种诡异的阴气死气,和别人握手后,也是别人尴尬和难堪,他却没有半点变色。这孙子,等会肯定还有大招的吧?好。我就慢慢吃饭,看你到底搞什么鬼?硬的软的,都慢慢等着瞧。“麻烦多给我一个纸杯,谢谢!”外面的事情来回就那样,我看了几眼没心情,走进饭店,找到包间,眼看这里面虽然金碧辉煌,可依然萦绕那种死气阴气,下意识多要了一个纸杯。不是真的要纸杯作法什么的。只是利用这机会,让这个服务员出门罢了。等他离开,我马上四处转了一圈。这一圈下来,脸色更加不好。黄毛如此大胆,难道不怕害了其他同学?还是说,这一晚上,其实就是为了将我们当年看不起他的人一网打尽?不然的话,为什么包间奢侈,可没有半点透气孔,小窗户。而且,我走了一圈下来,惊骇地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布局,看似平常,实际上阴阴类似某种歹毒的阵法之类。之前,在棺材村见过,是五行之类的养鬼,镇尸的。“你大爷!大白天杀人,你胆子大的不要命了吗?”想起棺材村的事,我惊得差点直接走人。也是这时候,门外黄毛等一群人走了进来,还在彼此讥讽,找台词。但和刚才不同,心眼多了一个后,竟发现,他们说话时都在朝我身上瞥来。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可是,所有人都看过来,这也太巧合了吧?“等等,刚才我的估计错了。他们根本不是和我一起被算计,相反,怕是和黄毛一起,连算计我的吧?”被这些人奇怪的目光看得久了,我为了保命,不得不临时让额头那东西帮忙。结果,这一开放,立时嗅到一桌子的死气,阴气。与此同时,黄毛为首的人,开始举杯第一次,但那种阴笑却让人浑身颤抖。我强自喝下一杯,只觉得满嘴苦涩,根本不想酒水。但也开始明白,这次是自己送上门,等会不逃走,怕是会被一群孤魂野鬼缠上的。于是,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吐了出来,一看刚才喝得,再度震惊。这一杯蛆虫搅动,颜色鲜红的鬼东西,哪里是什么红酒,根本就是……就是死人身上的尸液!“他们都被黄毛收买,而且都变成厉鬼了吗?我的天!这东西,哇!先吐了再说。再找机会离开。这地方太邪门。现在想想,门口的鲜花也是这颜色,分明是纸花啊。”吐了出来,我稍微觉得好了些。想起爸妈的病,又冒险返回酒桌,和他们继续畅谈,并时刻留意黄毛的动静。等到大家都吃喝差不多,这孙子朝我这边似笑非笑:“听说你在深港见过高人,那你给我们看看,这一桌谁最邪门啊?”随着他说话,其他人同时冰冷目光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