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拉草原。
寒风呼呼的吹着,带起阵阵雪花,按以往的年份,此时正是牧民们需要杀掉老弱牲畜,准备应对一年中最艰苦的时期。
在今后几个月的寒冷冬天里,乌尔拉人大约会失去三分之一的牲畜,并至少损失几千人口——即使没有战争,寒冷和饥饿对贫穷的遊牧家庭来说也是严酷的刽子手。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为了渡过白灾,各位台吉主子们都会聚在一起商议去那里做无本的“买卖”。
或者北方的俄特勒亚人,或者西方的白人,就连南方的兽人也无法幸免——因为不做“买卖”,乌尔拉人根本活不下去。
即使抢劫失败,买卖亏了本,至少死掉家伙的口粮能省出来。何况,只要破开一个好村子,就至少有一个百夫队能够安然度过整个冬天。
然而今年不行了,因为他们接下来要去哪,该怎么做,都已经不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事。
鞑靼残种,乌尔拉人,在这一天,正式向华夏帝国投降。
华夏帝国远西军团司令左恒柏端坐在高台上,身后站满了身穿红衣的士兵,居高临下看向跪倒在台阶下的鞑靼人。
雅若其其格跪在黑压压几百号大小大小贵族之前,身后半个身位跪着早就投降过一次的巴雅尔。
原本他应该不用跪在下面的——投降过一次就行了,再投降一次,难道是说他曾经降而复叛过?
如果是那样,左恒柏必须得要他的脑袋。
只是,巴雅尔不能容忍自己的母亲孤身受辱——没有母亲给人跪下,儿子却站在一旁看的道理,鞑靼人或许不在乎,但汉人绝对无法容忍。
当然,因此华夏帝国能理解这种处于孝道的行为,这件事传回国内,对巴雅尔的未来有一定好处。
在母子两人身后,还有乌尔拉本部的全部贵族——年长一点的,大多经历过西迁或者更早的草原战争,因此一脸平静,仿佛对这一天早有预料。
年轻一些的,则一脸不忿,显然仍不服气,但大势所趋,不得不低头。
这些人的表情,左恒柏在高台上看的清清楚楚。
‘看起来,需要给他们减减口。’远西三路最高军事指挥官暗自下定决心——既然不服气,那就去死好了。
投降仪式已经进行了大半。
雅若其其格递上降表、官员、户口名册,马匹兵仗牲畜数据等等重要档案,然后再向华夏帝国国旗以及左恒柏叩拜一次,这简短但场面宏大的仪式就算完成。
至此,最后一个鞑靼政权终于走到历史尽头,左恒柏也算是给绵延180多年的华夏鞑靼之争,彻底划下一个句号。
‘感觉并不特别值得兴奋。’
左恒柏右脚正不自觉的碾搓着脚下的地毯——一天以前,那还是乌尔拉汗王的王帐。
这也算是华夏人侮辱鞑靼人的一种传统手段,因为按草原上的规矩,王帐(包括以前的黄金大帐)所在就是首都。
用这玩意当地毯,有把鞑靼首都踩在脚下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