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阵前排的铁甲战士不用畏惧轻箭,他们虽然不是俱甲,好歹马匹的关键部位还能铺上一点铁片、牛皮、毛毡之类的护具,有些人全身都插满羽箭,却依旧没事人一样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冲锋。
距离更近了,近到能看清对方眉毛的地步,铁甲骑兵同时抽出挂在腰间的飞斧、阔刃飞剑,向对方甩过去,还有人投出重头标枪。
对防护力勉强合格的骑兵来说,这些重型冷兵器更具杀伤力,正在急速对冲的第一排,各有一半人惨叫着摔倒。
他们的命运并不比后排没有铠甲的牧民强出分毫,马蹄也不会因为他们曾经显赫的身份而避让,几百斤重的马,加上百十斤重的人,踩在身上,铁甲都会变成前胸贴后背,薄薄的一片片。
裏面包裹的血肉,像烂泥水一样从甲胄缝隙中流淌出来,流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水洼。
完成最后的远程打击,距离已经近到双方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数千骑兵组成的洪流让骑手们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
轰!!!
人和马猛然撞在一起,优哉游哉坐在巢车中观赏“战争电影”的秦晴甚至看到很多骑手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撞到半空中!
交战处响起一片兵器和骨骼折断的脆响,无数惨叫着的鞑靼战士滚落马下,消失在双方的马蹄之中。
从羽箭、飞斧和第一轮高速对撞中幸存的鞑靼人挥舞马刀,照着同胞的头顶奋力直劈,兵器和铠甲的摩擦声让人牙根发酸,人马的断肢四处飞舞,带起阵阵血雨腥风。
士气高昂的多济格军全力出击,深深切入巴雅尔阵型中,只差一点就能击穿他的阵线。
但兵力占优的巴雅尔选择了波状攻势,第一批骑兵只有4000人,他本人则率领另外4000多骑再稍后加入战场。
巴雅尔军第二波骑兵顺利堵住即将被突破的阵线,凭借人数消磨多济格军的一时血勇。
马的速度变得缓慢下来,鞑靼骑兵几乎都站在原地,与周围的敌人相互砍杀。
片刻后,秦晴撅着嘴,从巢车上爬了下来。
“怎么?不看了?”左恒柏微笑着问。
“没什么看头了,刚才对冲那几下还有点意思,现在就是菜鸡互啄。”秦晴略带不满的说:“你那个堂哥赢了,虽然损失比对方重不少,但陷入这种僵局,他就已经达成目的了。”
“你也别太失望,战后我们能收获很多马匹,还有死马伤马的肉也够用很长时间的,再加上奴隶,你能挣不少钱呢。”
左恒柏说:“先问一下,你这次会把俘虏全杀了吗?”
此战过后,巴雅尔从雅若琪琪格那里继承的部众还要进行一次整编,与叶尔登一样,他最多能保留1000户,剩下的都要迁徙到别的地方。
或许是万里之外的澳洲,或许是别的什么新征服的地方,谁知道呢,总之有一点,多出来被裁掉的部众,不会留在离巴雅尔很近的地方。
所以,这次外蕃鞑靼,不管是巴雅尔还是叶尔登,所有抓获的俘虏,都不能留在手里,而是作为对顺丰行的报酬,转交给秦晴。
她之前为了路途安全,已经把俘虏们杀掉了,左恒柏还真有点好奇,这次她会不会再狠心把利润扔掉。
秦晴低着头想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留一千普通牧民,这个数我们能管的过来,其余还是都杀掉吧。”
“我无所谓。”左恒柏呲着洁白的獠牙回答:“那个汉奸和百夫长以上贵族由我处理,其他的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