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身穿板甲的长矛兵在前,步枪兵在后的反冲击,激起了后金军的愤怒。站着不动的时候打不过你,走起来阵型乱了,我还打不过你?深知吃了败仗回去会很惨的后金将领,纷纷发出命令手下掉头打回去。他们的主子是阿敏,就这么败回去,黄台吉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阿敏倒了,他们也好不了。后金在权力争夺的时候,往往更简单更直接,也更为血腥。打败了回去,老婆和财产都得变成别人的。当兵的无所谓啊,军官谁受的了这个。再说了,不就是明军么?摆好阵型打不动,他动了你还打不动?抱着这样的心态,后金军气势汹汹的掉头杀回来。这个举动无疑更为愚蠢,战马的冲刺能力是有限的。之前冲了一次没冲下来,再来冲一次,冲击力就差了一些。冲在最前面的,无疑是最倒霉的,五十米以内的米尼步枪,别说棉甲了,铁甲都顶不住。这个距离,米尼步枪的命中率根本就是基本弹无虚发了。将队列行军练成一种本能的登州团练,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整齐的止步,整齐的举枪瞄准,砰砰砰的排枪打就跟刀削面似的,给打掉前面整整一层。冲锋的时候,以队为单位,一个排为一个排枪阵,四个横队。打完之后前面的蹲下,等四轮排枪打完了,站起来发出一声整齐的:“杀!”端着刺刀就往前整齐的前进。管你前面是什么,就算刀山火海也是一刺刀捅过去,这就是团练营的战术。没任何花哨!就算被弓箭射中面部,也不过就是闷声一哼,运气好一点的弓箭落在身躯上,就是歪一下身子晃几下,站稳了继续往前冲。在连续的胜利鼓舞下,登州营的每一个士兵都坚信,只要在神医老爷的领导下,胜利就一定属于他们。更不要说就在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候,五百骑兵出动了,一面“陈”字大旗迎风招展,高举战刀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神医老爷。为了拿下滦州,陈燮孤注一掷的举动,对于整个团练营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鼓舞。就像那些嗑药之后的家伙,摇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似的,每一个人都近乎疯狂的往前冲杀,追寻着那一面火红的旗帜。陈燮的骑术只能说一般,但是这个战马跑起来之后,骑术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两腿夹紧马腹,手中的长刀是从现代社会订制的山寨版陌刀,仗着穿越者的福利,不管是谁挡在前面,左是一刀,右还是一刀。不管对手拿的什么武器,都挡不住陈燮的这一刀两段。噗,一个后金勇士又被陈燮砍做两段,下身还在马背上,上身的脑袋还回头找了一下身子,那眼神,怎么飞起来了?陈燮都不知道自己挥出去多少刀了,浑身上下都被血浸润。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战斗,前面看见人就是一刀,再一刀,再一刀。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陈燮在前面开道,五百骑兵跟着一路狂奔,一口气就杀到了城门口,一片刀光闪闪,吊桥边上的一些后金军,还没来得及关门,战马已经冲了进去,一顿砍杀,城门夺了下来,城内后金军见状,纷纷夺路而逃。战马已经累的快跑不动了,陈燮调转马头,横刀立马。正在往城门跑的后金兵见其如见恶鬼,纷纷绕道而遁。战场上后金兵已经彻底丧胆,被端着长矛和步枪的士兵追的狼狈不堪。滦州城破!后金兵如丧家之犬,仓皇远遁。残余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没陈燮什么事情了,他就这么立马于城门口,谁也不敢接近这里。“饶命啊!大家……”一名伪后金军跪在地上,已经放下了武器,磕头不止。但是,陈燮手里的兵和白杆兵们,丝毫没有犹豫,上去就是噗的一声,一枪两洞,然后继续追杀下一个还站着的活人。塔塔塔,五百骑兵分头行动,秦翼明带队,粮仓府库衙门,先后落入手中。大队人马总算是结束了城外的战斗,这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这一仗打了两个多时辰,才算的落下帷幕。白杆兵留下打扫战场是老规矩了,这真不是歧视,这帮人真专业。完好的城池落入手里,城内的后金兵,早就跑的干净。登州团练营占领各处城门,西门口,红果带着医疗队上来的时候,看见满身是血的陈燮,惊呼一声:“老爷!”陈燮嘿嘿一笑道:“我没事,皮都没破一块,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大木桶,我要洗个澡。”随后的事情很多,打扫战场,清点战果,一直折腾到天黑,陈燮住进了原来李际春家的后院,这货的爱妾和家里的丫鬟都还没来得及跑,都被陈燮的兵堵在了屋子内。当然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种大杀器,陈燮是不会放过的。白杆兵方面,陈燮也一再交代,进城后秋毫无犯。想找女人,城里有青楼,问问愿意不愿意接待她们。良家女子,一个都不许碰,发现就砍头。这是铁律!谁都不准碰!陈燮骑着马,缓缓的走在滦州的街道上,城内已经完全控制下来了,一些趁乱打劫的地痞无赖,被抓到之后不砍头,直接在地上埋根柱子,上演了一番吊电线杆。差不多每走十几米远,就能看见一具在风中摇曳的尸体。陈燮也懒得数,当兵的执行这个很坚决。城里家家户户都把门关上了。后金军洗过一遍的城市,半数以上的青壮都被带走了。要不是黄台吉还惦记着坑阿敏一把,估计这城里的就没人能剩下了。进了李际春的家里,后院门口跪了一排五个女子。当先是一个俏丽少妇,浑身瑟瑟发抖的说话:“奴婢见过大老爷,热水都备下了,奴婢等伺候大老爷沐浴梳洗。”呃,陈燮看看站一边看着女子冷笑的红果,笑道:“红果,你搞什么名堂?”红果理所当然的回答:“老爷,我问清楚了,她是李际春的小妾,您累了一天了。一个低贱的犯妇!让她当奴才伺候您,那是她的福气。”呃,陈燮对这种杀光他家的男人,抢光他家的粮食和财物,然后再睡他女人的事情,真是完全没有逻辑概念啊。而且对红果表现出来的狠劲,陈燮也很吃惊。这个时候装圣母,陈燮没那个闲心。随意的摆手道:“我不喜欢陌生人伺候,把她们关起来吧,回头仗打完了你来处置。”这话说的红果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随即恶狠狠的对几个女子道:“会西厢老实的呆着,乱跑小心狗命。”陈燮总不能说,她们也是苦命人,要拿她们当人看。战场上那些冲击军阵的百姓中,很多都是女子啊,不也是炮弹打过去,长矛捅过去么?这年月人命贱的跟艹似的,陈燮哪里管的过来。木桶很大,烧好的热水一桶一桶的往里倒,拿手试了试水温,红果回头笑道:“老爷,可以沐浴了。”陈燮也顾不上矫情了,身上都是血,脱下的就剩下一个三角裤头,跳进木桶里泡着。温暖的感觉弥漫全身,舒服的人浑身发软。眯着眼睛,陈燮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没一会,听到外面红果跟秦翼明在对话。“老爷在沐浴,有事先等着。”“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战果统计出来了,这是数字,你跟思华说说就是。”秦翼明也没多废话,很快就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红果推门进来,走到陈燮身后道:“老爷,秦将军来送战报,他们那边的战果算出来了。”看着陈燮宽厚的肩膀,红果的脸上有点烫。心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能惦记的,强行按捺住那股骚动。唉,晚上叫上青青一起睡吧,这院子里空屋子多,姐妹们有法子互相安慰那种潜藏深处的孤寂。“白杆兵打扫战场,共计建奴首级1528枚,战马661匹。金银……”“金银就不要念了,回头你跟秦翼明打个招呼,这一仗大家一起打的,金银都归他了。不过先说好,府库可不能归他。”陈燮交代一声,红果便退了下去。没一会青青进来,指挥两个丫鬟,往木桶里慢慢的倒热水。陈燮靠着桶,闭着眼睛当什么都没看见。“老爷,可要她们留下来擦背?”青青低声问了一句,陈燮摇摇头,没说话。心里暗暗纳闷,这些女人为啥这么热衷于让自己睡这些抓来的女人呢?呃,这个原因很简单。陈燮在家里的时候,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登州城里还有姘头。这一次出来,可有日子没沾女人了。红果也好,青青也罢,这些拿陈燮当主子死心塌地的女人,都怕陈燮给憋出毛病来。不就是几个女人么?睡她是她的福气!军纪这个东西,对老爷不适用!沐浴之后换了衣服,陈燮浑身舒爽。出来看看,院子门口王启年等在那里。还有两个负责统计战果的参谋也在,看见陈燮出来,赶紧上前汇报今天战果。登州团练营进城之后,接管了州府府库这些地方,缴获后金军没运走的粮食五千多石,黄金三千两,白银五万两,其余物资还有一批。其中陈燮最看重的,还是马。后金军留在城里的一千二百多战马,算是这一次最大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