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婚姻,在明眼人看来,这是一种很及时的婚姻。陈燮的势力发展到现在,已经无人能遏制。即便是举国之力,也不能撼动他。真的要生出高潮换代的心思,动起手来,也无人能抵挡陈燮在军事上的绝对优势。正因为如此,皇家迫切的希望这桩婚姻的达成,即便是不明真相的人觉得,陈燮比公主大了20岁这一点很不符合皇家的身份一事,都被忽略了。不能不说,这个时代的女性,生下来就被各种束缚。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候想死都由不得你。当然,欧洲也差不多,只不过看上去很美好。所谓的绅士风度,那是建立在女性对男性的地位无法撼动的前提下。是一种强者俯瞰的产物。陈燮不想在人前路面,不是因为长的丑,而是不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合。进京之后,立刻入宫面圣。朱由检迫不及待的问:“思华,山东一年的海关税,真的有一百万两么?为什么福建一年只有三十万?”有一个词叫“走私”,陈燮很耐心的跟他解释:“陛下,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您无法想象。泰西也叫欧洲,有国家几十个。因为对财富的追求,欧洲开始了大航海的时代。他们发现了新大陆,也通过海路,找到了大明所在的大陆亚洲。新大陆盛产黄金白银,这些国家通过抢劫的方式,获取了大量的财富。有钱了,他们就要花出去,往哪花?答案是大明。茶叶丝绸瓷器大黄,这些东西都是大明所独有,欧洲又奇缺的东西。大明海禁时期,民间对外的海上贸易,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为什么?因为利益太大。海上贸易,每年流入大明的白银,最多的年份达到了一亿两。这些银子,您不去收,照样还是会流入大明,进入一些商人的口袋。而在大明,从事商业贸易的人,小民鲜有,缙绅勋贵官商者多。这也就是臣为何要成立海军的意思,只要掌握了大海的航线,所有逃税的商船,臣都不打算放过。请陛下放心,一旦辽东和草原的大局稳定,臣南下,替陛下去收这个银子。”朱由检不傻,只是见识不足。听完陈燮一番话,苦笑道:“朕节衣缩食,做一个道德楷模是应该的。但是那些勋贵和大臣们,他们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了大明江山,朕吃点苦不算什么,但是这些人怎么敢一面要求朕节俭,自己却在挥金如土。”陈燮笑道:“陛下,大明如重病之人,积重难返。凡事不可操切,当徐徐图之。如今边患初定,内部之乱,有杨洪孙三位大人在,应该不难平定。”陈燮只能这么说了,大明的问题真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坏事。现在是天灾人祸一起来,朱由检确实够惨的。朱由检在京师内拨了一座宅子,挂了个牌匾“兴海伯”府。这种姿态,作为皇家而言,已经做的很低了。这是在告诉世人,皇家是在嫁公主,而不是招驸马。陈燮的聘礼单子,拿在手里周皇后觉得腿有点软,就算是皇后,也没见人这么砸银子的。登州产金币一万枚,登州银圆十万枚,苏松棉布丝绸各五百匹,雪糖五千斤,一人高的镜子十块,……全部加起来,总价值不下五十万银圆,陈燮真是大手笔。围观的宫女和太监们,自然有小公主的人,打听到一些内幕后,掉过屁股就跑回去报信。小公主在自己的寝宫内着急的等着,看见身边的宫女回来,赶紧上去问:“都有些啥。”“回公主,太多了,女婢就记得,一万金币,十万银圆……”随着宫女的讲述,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期盼在闪动。与皇帝座谈了一个小时,陈燮告辞离开。按照规矩,这会是见不到公主的。跟着内侍出宫的时候,在一个拐角处,陈燮听到有人招呼他。扭头看去,是一个宫女正在挥手。视线中,一棵树下一个,一个少女正在朝自己微笑招手。陈燮不知道这样是好呢还是不好,借用一句老台词,我会努力去爱上她。大致,就是这样了。明朝的婚姻,注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二月初二,龙抬头。各种仪式折腾了一天之后,盖着红绸盖头,顶着沉重的冠带,坐在床上不能动的小公主,看不到外面的事情,只听到鼓乐丝竹之声。这些日子,在贴身宫女的教导下,初步掌握了一些男女之间的知识。怎么给人做媳妇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时间来学习的。但是现在,她只能坐着不动,耐心的等待。身边的宫女心音,一直在陪着她说话,渴了喝点水,需要方便还得人扶着去。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偷吃了几块小点心垫垫肚子,总算是不会那么难挨。夜深,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小公主立刻坐直了身子。听到有人说话,又不是很清楚,总算是门打开了,听到陈燮说:“都退下吧,有事叫你们。”朱媺娖深呼吸,让自己激动地心平稳一些,等待着他挑开盖头。看见凤冠的时候,陈燮笑了:“你顶着这么沉的一个家伙,脖子不酸么?”本能的,朱媺娖道:“酸的呀,但是不能摘下来的。”陈燮笑道:“有什么能不能的。”说着动手给她摘下,等朱媺娖反应过来道:“哎呀,要先喝了合衾酒才能摘。”陈燮笑道:“我嫌她们碍事,让卫兵都给烂在外面了。”啊,这样也行啊。朱媺娖觉得有点脑子不太够用了。这不和礼数啊,怎么能这样?还在转脑筋的时候,陈燮的手按在脖子上,柔声道:“我给你捏捏,顶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摘下来休息休息,意思意思就行了,那么认真干啥?”陈燮丝毫没有把人家小公主带坏的觉悟,一番拿捏后,让人送来吃的。“一起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喝那个合衾酒。还有,让人把床上收拾收拾,什么枣子花生,睡上面硌得慌。”陈燮这家伙,真是太毁规矩了。做人做事又强势,小公主被他带的团团转,总算是吃饱了,酒也喝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仅着里衣的时候,朱媺娖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脸上不用胭脂已经红了。飞快的钻进被窝里,把脸都盖住了。“红烛一夜照,春莺几度啼”。那是不可能的!就朱媺娖这小身板,哪能抗的住陈老爷的折腾。躺在一起的时候,这小身板紧张的哆嗦,从后面抱在怀里软软的,陈燮在耳边道:“今日起,便是一体。”尽管经验丰富,面对这个毫无实践经验,仅有一点理论知识的公主,陈燮能做的事情不多。甚至就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抱着,见她转身过来,头顶胸前低低的嗯了一声,便笑道:“累了一天了,先睡一觉。”朱媺娖身子微微一僵,没有说话,继续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两人都睡着了。陈燮是被人推醒了,睁眼看看对面的小脸蛋,一脸的着急道:“老爷,我们还没那……,奴家要为陈家开枝散叶的。”声音越说越低,脸红的头低下去。呃,竟然如此执着?陈燮倒是很意外,忍不住笑道:“天葵来了么?”答案是点头,陈燮心里一句我艹!这小身板就算能生孩子,也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我是学医的,我告诉你,……”一通忽悠,给小公主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了,陈燮才看看窗外还是黑暗,笑道:“继续再睡会,十六岁,等你十六岁再说。”朱由检为了笼络陈燮,有点不惜血本的意思。婚礼之后,陈燮南下,公主也跟着南下了,而不是留在京师。陈燮的职务,也进行了新的调整,辽东山东江南三省总督。大概是太想改善大明的财政难局,朱由检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下旨在辽东山东江南三地,开始征收商业税。并要求陈燮,尽快拿出一个咨议局的执行方案来。商业税这个事情,引起了官场巨大的反弹。“与民争利”的奏章,堆的小山一般高,朱由检直接无视,早朝的时候就问了一个问题:“大明岁入四百万,而支出五百万,试问,一再加赋,民不堪其苦,愤而揭竿,谁来负责?”然后每人说话了,朱由检又道:“大明养士二百年,国家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收点商业税,难道就那么难么?难道非要大明社稷崩塌,你们才会后快?”这句话实在诛心,满朝大臣跪地,无人敢再言与民争利一说。被陈燮灌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思想后,朱由检的改变是必然的结果。不过这种改变,本质上还是逼出来的。眼下的大明,辽东和塞外都在用兵,这一边倒是不用户部出银子,陈燮一力承担了。但是在中原,连续多年的干旱之后,宁夏陕西山西河南湖广江北京畿,都出现了严重的干旱。尤其是河南和江北,不但有干旱,还有蝗灾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