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这个人类社会一直都是丛林法则,总归有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殖民时代到近代结束这段时间,世界根本毫无秩序可言。说的不好听一点,要不是有核武器这个东西存在,三次世界大战早爆发了。人类为了利益,玩死自己的同类一点都不会手软。SO,什么民族性格的分析,那都是扯淡。无非就是看谁更强大,汉民族强大的时候,匈奴突厥呆不下去了,只好拖家带口的往西跑,把当地人撵的又往西跑,大概就是这个节奏了。日本弱小的时候,当孙子当的比任何人都称职,不存在什么狗屁的性格问题。一支舰队再强大,也不能把整个欧洲都轮一遍,这一次欧洲之旅,货物运抵之后,主力舰队的十条船一分为二,分别前往法国和英国进行“友好访问”。态度最热情的自然是英国,一门心思盯着大明舰队的大炮去的,不过这玩意现在就是给英国人拿去山寨,他们也没这个能力仿制出来。钢材的问题,炸药的问题,都不是他们能解决的技术难点。领先二百年的技术,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摸的到边际的。李恒带着舰队去了朴茨茅次港,大摇大摆的把军舰开进去,然后答应了英国人登船参观的请求。在荷兰的时候,他也很大方的放开参观来着,总之让英荷之间的实力更为接近一点,打的更为惨烈一点就是他的任务。相比之下,法国人的海军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了,他们更在意的还是陆战队的装备。整个欧洲陆军的主要火力还是火绳枪的年代,扛着燧发枪就已经很先进了,更不要说陆战队的后装步枪。不过法国人暂时没有提出采购武器的意思,就算提出来,带队前往的张广德也没有家伙卖。英雄港那些火绳枪他可以随便处理,答应一个国家军售的事情,他可没那个胆子。相互之间就是接触一下,李恒和张广德都是一个调子,我们是来友好访问的!但是也很乐意收拾一下海盗!言下之意,我们在欧洲期间,不想惹麻烦,不然丢你们进大海喂鱼。至于舰队走了之后,欧洲人之间怎么相爱相杀,就不是他们改关心的事情了。这一次出访欧洲,事情做的已经够出格了,葡萄牙人愿意捏着鼻子忍下吃亏,那是因为力量对比过于悬殊。其次是印度洋和南洋的利益太大,真要是葡萄牙人跟大明翻脸,被驱逐出这一块区域,不知道多少人要开心死了。西班牙人态度好的原因也很正常,吕宋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真要撕破脸了,已经是垂垂老矣的西班牙,丢了吕宋那真是要命了。远征舰队在欧洲闹腾的时候,大明的腹地京师,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政治生态。传统的文臣集团和勋臣之间出现了一种新的平衡,一个叫资产阶级的第三者也在权利结构中占了一席之地。政治改革开启大幕,军事改革反倒滞后了。一个全新的政治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各方都想在这个舞台上争夺一个好角色。陈燮一洗的主要人物,就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汇聚京师,军队方面,坐镇兴海城的苏皓宸,辽东的常时仁,日本和朝鲜的太上皇王贲,南京城及运河沿岸实际军队的掌握者王启年。民生方面,走路已经不稳当的商界大亨刘大掌柜,小工头出身的建筑业巨子文八斤,铁路女王夏雪,金融界的头面人物钱不多。这些人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他们汇聚在京师,自然引起不小的震动。内阁方面自然也被惊动了,商议之余杨廷麟笑着冒出来一句,“小女与公爷的长子的好日子,就在正月十五,各位一定赏光喝一杯。”说完摸出请帖来,挨个送过去。众阁臣才知道,原来是两家联姻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要说陈燮的长子陈平,仔细算起来都二十有二了,杨家的女儿比他还大一岁,亲事定下多年,因为内部的矛盾迟迟没有办事。两家都拖的有点内伤了,尤其是杨廷麟的女儿,再不嫁那真是老姑子了。吃了不少埋怨的杨廷麟,厚颜登门,在年前把事情定了下来。两家办亲事,在京师请的人还真不多,各自的老家倒是要大半的。这个事情作为大妇的朱媺娖跟陈燮意见产生了分歧,她是担心别人说她善妒。不然按照陈燮的意思,婚事就该在登州办,而不是跑到京师来折腾。朱媺娖坚持之下,陈燮只好妥协,这个问题肯定赢不了。既然定下来了,够资格参加婚礼的人陆续都来了,钱刘两位,走路都得人扶着的,照样不辞劳苦的上路。够资格到京师陈府喝酒的人加起来也就是那么几十个,其他人就算想凑进来,也没那个胆子。想送一份礼吧,来一个被挡驾一个。书房内,父子二人还是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谈话,登州方面的两个女人,各有一子一女,因为老大没有办事,其他人都耽误下来了。这一次陈平在京师办了婚事,接下来登州那边要连续的办好几次婚礼。两个女儿嫁的也不是什么豪门,都是本分的技术人员,都在辽东做事。次子陈凡,则定下了张薪的嫡女,长的什么样陈燮都没见过。实际上几个孩子懂事之后,都没怎么见过陈燮,就知道自己的老爹一直在外面扑腾,很少回登州。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离家一走好几年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不要说陈燮官方的家在京师。“登州那个地方没什么发展前途了,婚事办完之后,去华亭吧。”陈燮不紧不慢的说话,这个儿子没怎么相处过,看他显得有点拘谨,天伦之乐这种事情还是找陈继业来达成吧。“是,儿子记住了。”陈平的态度很恭敬,这个名字当初的意思是希望孩子平静的长大,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就很好。可惜,陈燮的儿子注定无法平静的长大,尤其是长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比较特殊。根据影子的汇报,这个儿子喜欢做买卖,尤其对金融很有兴趣。登州的中学毕业后,没有去做地主和工厂,而是进了银行从跑堂的做起。现在已经是登州分行的经理了,要不是雨荨舍不得,早就去了济南,担任省行的总经理。陈燮见他拘谨,心里多少有点遗憾,这事情怪不得孩子,跟自己不亲热也是正常的。不过作为长子,陈燮肯定不能亏待他,产业里面最肥的一块肉,陈燮决定交给他来继承。“大发银行的总行在华亭新区,你去之后,先跟着老钱学习一年半载的。然后慢慢的接手具体业务,将来这个董事长能不能做下来,还得看你的能耐。”陈燮说的很含蓄,陈平的眼珠子已经圆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当是就站起,然后噗通跪下:“父亲,这不行,这可是您最为看重的产业,应该交给继业弟弟。”陈燮站起,上前扶着他起来道:“坐下听我慢慢说吧。”陈平坐下后,陈燮这才继续道:“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包揽下来。你的兄弟姐妹其实也不少,很多都没见过面。登州那边的产业,就交给那边的三个姐弟去平分吧,足够他们一辈子花用的。继业这边得到的更多,整个南洋将来的权利,名义上都是他来继承。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我留下的产业如何划分的问题。海外联盟的范围很大,如何实际管理好这些地方,就够继业去操心的。实际上权利交给内阁的模式已经是一种必然,辽东华亭那些跟国家安危命脉有关的产业,都划归兴海王室的产业,由继业继承其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他的股份都会分给管理层。还有一个产业大头是铁路,这个交给其他的弟弟妹妹们去继承。”如何处理遗产的问题,陈燮这一次就是在做准备,金融业这块交给陈平,目的就是给登州那边一个交代,拿到这个产业后,就等于带上了一个护身符。陈燮的其他孩子,联姻的对象都是陆海军的一些大佬,陈继业只要不傻,就会跟陈平等庶出的兄弟姐妹和平相处。不然失去这些兄弟姐妹的支持,他的位子都坐不稳。陈燮当然不希望自己不在之后,子女们闹内讧,所以他的做法很明确,现在陈燮是海外联盟的共主,将来陈继业是名义上的共主。真正的大权,主要掌握在内阁和总参的手里。独裁者这种生物,有陈燮一个就够了,后代就不要那么辛苦了。这一次主要人物汇聚京师,实际上就是对整个基业的一个划分的预演。等到这一次聚会之后,陈燮打下来的大好基业,基本上就瓜分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分两块,一个是地盘,一个是产业,每个儿子都会有一块地盘是必须的。这个肯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差不多就行了,按照大明的传统,唯一的继承人应该是陈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