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不过对陈燮来说,理解不理解不重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对大明的内阁而言,他们关注的焦点肯定不是什么欧洲列强,是个大明高官,首先考虑的都是陈燮这个对大明正统最大的威胁。万里之外的欧洲,谁能顾的上。陈燮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这里不能不说,一个历时人物给了陈燮灵感。这个人是英国人,名字叫赫德。这个执掌大清海关的英国人,在不断的帮助英国加强对清朝的影响力的同时,打造了当是唯一跟“清廉”两字个沾边的政府机构,清朝海关。近代史上的列强对中国的控制的主要手段是金融,通过借款抵押,慢慢的侵蚀了清朝的海关,一直到盐税。最典型的案例,就是袁世凯的善后大借款(大家自己去找资料看)。内阁不是要钱么?好说,这个钱从哪来?让陈燮自己掏腰包,伤害自己的利益来满足大明的需求,这种事情陈燮才不会去做。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解决这个矛盾。陈燮的想法就是拿下海关的控制权,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的大明没有海关,只有船舶司,因为贪腐严重,走私成风,天津福建两地的船舶司,根本就没有收入的增长可能。既然你们的人做不好这个事情,那就交给我来做,而且通过协议的方式,确保朝廷每年的收入比现有收入多的多,甚至还是逐年缓慢增长的趋势。好了,一旦这个事情达成了妥协,陈燮和朝廷都不会有损失。至于那些利益受损的人,最多一年就会被清理干净。抵抗的人肯定是有的,不过没什么卵用,在绝对的实力碾压过来的时候,要不跪求生路,要不灰飞烟灭。就算是再牛逼的人,在内阁和陈燮达成妥协之后,反抗的结果都是一个下场。这就是陈燮的计划,先控制海关,再通过金融来侵蚀大明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全部被控制之后,这个古老帝国自然随着陈燮的指挥棒去行动。至于军事冲突这种事情,按照人类的尿性是必然的。不打几次,不会老实的。陈燮早就做好了打的准备,就是要通过外部的压力,迫使这个大国内部主动要求进行变革。一旦有那么一天,变革自然是脱胎换骨,而不是现在的这种形式上的毛坯。应该是大多数人希望这个国家进行一场变革,按照陈燮的预计,最早发生冲突的地方,应该沿海各省,其中江南是最大的可能性。根源自然是教育,陈燮推行的义务教育模式,最多十年就能让一代人发生变化。陈燮预计,眼下和大明的这种关系,最多能保持十五年,然后一场战争必将爆发。理由很简单,巨大的利益,足以让人失去理智。钱谦益和史可法走了,结果还算满意,只要能谈判,对大明内阁来说,这就是个好消息。这帮老家伙都是聪明人,身价不菲的主,如果是一般的政治任务想动他们的蛋糕,那么多人联合起来,分分钟能弄死对手。可惜,他们面对的是陈燮,实力太强大了,只要陈燮不高兴,分分钟掀桌不玩的结果就是山河色变,城头变幻大王旗。这样一个对手,能坐下来大家好好谈谈,那真叫万幸呢。大明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接下来是谈判和内部的利益重新洗牌。吃相难看的人,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是必须的。船舶司的事问题,内阁那帮人心里跟明镜似得,何尝不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说的难听一点,以前这一块的收益者从皇帝到最底层,好长的一条线。一般人别说去碰了,多看一眼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等待了一周之久的岛津父子,没等到觐见陈燮的机会,倒是等到了德川家光的来到。就在陈燮下塌地的门口,两边见面之时,意外的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面子上都做的很恭敬,相互鞠躬致意,然后各自找在院子的走廊里找地方坐下,等待传召。东瀛国的三巨头来了俩,不出意外的是,山内丰昌也到了,同样是先客气一番,自己在走廊的长凳上找地方坐下。袅袅青烟自香炉内缓缓腾起,弹琴的是李香,一曲《平沙落雁》,清音入耳,窗外是远远的富士山,能看见山头的白雪,景致极佳,背手而立,心旷神怡。“每逢大事需静气!老爷,琴音可还顺耳?”李香停手之时,脸上的笑容根本就藏不住。说起来她的琴艺在陈燮身边一直没有发挥的机会,算是把她给憋狠了。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了,陈燮给叫来之后,让她弹一曲最拿手的。作为知道陈燮秘密最多的人之一,李香当然知道那个什么“天皇”的禅位诏书已经送到了陈燮的案上,什么时候举行仪式就看陈燮的意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陈燮转身笑着摇摇头,李香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得到了所谓三巨头的臣服,但是日本的问题不是想当然就能解决的。内战打到现在的日本,不完全统计,正牌的武士四十余万,加上家属不下二百万人。陈燮接任之后,重新分封爵位是必然的。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个过程必然是血粼粼的。看看明治维新就知道了,西乡盛隆都成了叛军,可见一旦涉及到根本利益,铤而走险者何其多也。陈燮对东瀛国的改变不是明治维新那种资本主义改革,但是有一点是想通的,就是要集权,资源收归国有。这样一来,那些有封地的武士阶级的利益,都将受到沉重的打击。陈燮集权的目的,不是为了在日本搞资本主义,而是为了市场和加快这个国家融入汉文化的圈子。总的来说,今后的东瀛,官方语言是中文,最终有一天日语被消亡,就像美国的印第安语一样,成为一个极少数人使用的方言。当然这个过程比较长,三四代人是必然的。“奴家看出来了,这个王,老爷不稀罕。”李香笑着站起,从丫鬟的手里接过热毛巾,动作轻柔的给陈燮擦了擦脸。坦然享受的陈燮回到沙发上端坐,拿起烟的时候,身边跪着的浅宫显子,立刻打着了煤油打火机。“让他们回去吧,今天没心情见他们,告诉他们,三个月之后,我不希望看见三岛之地上还存在所谓的藩!反抗者,杀,家属流放,投降者,亲自到江户来等候处置。”李香快速记录的时候,浅宫显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还在维持笑容。扫了一眼这个“生育工具”半开的襟怀,无视被捏的变形的肉团,李香恭敬的问:“老爷,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摆摆手,陈燮表示没有了,李香退下的时候,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浅宫显子脑袋上陈燮的手正在下压。跪在门口的阿喜,鞠躬之后拉上门,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里头女人的呜咽声。虽然无法理解主人对东瀛男子莫名的逼视,阿喜依旧会把主人当成自己唯一效忠的对象。昔日那些日本的将军也好,权贵也罢,在阿喜的心目中,甚至都不配给主人擦鞋。隔音效果很差,阿喜和对面的阿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看见对面眼神里的嫉妒。没错,就是嫉妒。从小接受特殊训练的她们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原因为何无从说起。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哪里还有里面那些女人的事情。上气不接下气的呻吟越发的高亢,突然停止,如同被割断了咽喉的鸡。一摊烂泥似得的浅宫显子被两个侍女用毯子抬了出来,脸上除了满足之外,还有希望。三巨头的分工明确,各自的地盘都得清理干净,时间是三个月。陈燮不在希望看见东瀛还有“藩”这个东西的意思很明确,意志也很坚决。今后的日本,只能有在内阁治理下的州县,该怎么做,三巨头都很清楚。交代完毕的李香,回头淡淡道:“带他们去码头取装备吧,每家一个步兵师的装备和相应的教官。告诉那些教官,在战争中训练军队。”三位巨头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很明显今后大家能够放在台面上的军队都是一样的,今非昔比,想要拿私房钱养军队的话,其他收入就是个大问题了。至少在短期内,三巨头想私下培植势力的希望不大。新装备是线膛的前装米尼步枪,比起之前的滑膛枪是个不小的进步,火炮还是滑膛炮,战术还是排队枪毙,但是战斗力却大大的提升了。明明知道陈燮没打算让东瀛的军队实力提高太多,这三位巨头也只能乖乖的接受。接受新装备的同时,一支船队在江户港口靠岸,率先从船上下来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边走一边聊。“辽东和朝鲜的电报线路还好办,海底铺设电缆的活可不好办啊。”年轻陈凡,脸上多了一些风霜,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你的活还算好的,时间不限制。我的活就麻烦了,半年的时间,把哪个什么将军府变成不夜城,还得在那个什么高台上做手脚,时间紧任务重,单单是做方案都得花上一个月的。”同行的男子看上去要岁数要打一些,皮肤也黑很多,一看就是常年在野外作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