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我两个师傅辛辛苦苦做的,还要你们打分呢。”许意暖打圆场。三人吃完后,阿言先行离开,让她们两个好好聚一聚,说说话。她带白欢欢去了附近的公园,快要步入夏季,天也热了起来。她们找了个湖边阴凉的地方躺着。“你刚刚……是看到温言了吗?”“嗯。”“你们见面都聊些什么?”“也没什么,他会问我好不好,说想我了,来看看我。暖暖,你刚刚看到了是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已经疯了?”“那你疯了吗?”“我不知道,有时候觉得清醒太残忍了,最爱的人已经离去,天崩地裂。疯了的话,还可以每天见到他,但是……我有责任,白家的人最重责任。我生下了幼骞,就要负责。他为了能够在温家和我之间孝义两全,选择离开,我就要做他未完成的事情,帮他守着温家。”“我也欠阿言太多太多了,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可温言就是温言,他是他,我没办法混为一谈。”她泄气的说道,整个人变得沉重起来。以前的白欢欢张扬的像是红玫瑰,带着新鲜的刺,张扬美好,让人目不转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思沉重,红玫瑰渐渐染上了墨汁,变成了黑玫瑰。她变得沉稳起来,不爱笑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悲伤倾注后的人,就像是背上了重重的行李,很难自由自在的翱翔了。白欢欢是,她也是。只是她分别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的丈夫。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可心爱的男人没了,如何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人间两不见。多么残酷的事实。她还能日日夜夜看到那张脸,可里面的灵魂早就换了一个。欢欢承受太多太多苦楚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去见温伯父,温言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我要去认错。也想见见克里斯蒂,我怀孕的这一年,她一直照料我,没有为难,他并不坏,是我……没能遵守约定。”“我如果当初狠下心来,不答应那三个月的约定,或许温言也就不会出事。”“你别自责了,温言从未放弃过你,哪怕没有那约定,他也活不下去。”“是吗?”她抬头看着天空,轻飘飘的说道,声音沉沉入耳。悲伤……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像是一种毒,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欢欢。”她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你要怎样才能好起来啊,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没事,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她勉强一下,岔开这悲伤的话题:“你生产到现在也过去了半年,按理说可以怀二胎了,赶紧生个姑娘,我还想跟你定娃娃亲呢。顾寒州和你的底子在那儿,孩子肯定好看,我要为我儿子谋划一下。”她换了轻快的语气,赶走两人心头的阴霾。“哎,别提了,不是我不想要,是顾寒州不想要。看我生小希的时候太遭罪了,十月怀胎,顺产生不下来,最后还是剖腹产,肚子上的疤还在呢。”“而且,他也怕有人在我怀孕的时候打坏主意,他宁愿自己没孩子,也不愿我再冒险。”“他这是爱你。”“可……我想给他生个孩子,自己的孩子没留住,总是一种遗憾。”“是啊,要不我教你办法吧?”“办法?”“扎避孕套啊。”“咳咳……”这是认真的吗?白欢欢还是白欢欢啊,骨子里的精灵古怪还是没变,一出口就都是馊主意。“算中自己的排卵期,安全期什么的,正确发力。也不知道顾寒州的命中率怎么样,是否一击就中。你也可以买点熏香调情,微剂量,看不出的那种……”“打住打住!”许意暖听不下去了。“白欢欢,你这些建议都是让我在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啊!”“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你看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怀孕的事情已经熟能生巧了,再来一次吧。”“不了不了,我怕把我自己作死了!”之前都有鲜血淋漓的案例,她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我们两姐妹很久没逛街了,出去买点东西吧,购物可以减压呢。”“现在舍得花钱了?”“我现在会赚钱了呀,厉害吧。”“得得得,小富婆,我可要抱紧你的大腿,以后你就是我的靠山。”白欢欢打趣的说道。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无须遮掩,该难过的时候,不会藏着情绪,但该开心的时候,也不会扫兴。久别重逢,不开心的事情先统统放在一边。许意暖先回店里一趟,换个衣服,拿个钱包。她却看到了谢珺推着夫人匆匆过来,她捂着肚子,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你怎么了?”“顾太太?”谢珺看到她眉色一喜,急急忙忙的过来,道:“能不能麻烦你看一下夫人,我身子不舒服,要去趟厕所。”“没问题,只是我怕夫人……”“我已经跟她说了,待在轮椅上不要动,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等我。”“那好……”谢珺应该是带着夫人路过吧,夫人已经可以正常出门了,她很喜欢出去看看,有时候还是自己开口提醒的。她看了眼暗处,也有人盯着,是顾长宁的人。只是这些暗卫不适合暴露人前,可能谢珺也不知道,毕竟这也算是跟踪。“这是谁啊?”“顾寒州的母亲,我婆婆啊。”“不是问她,是那个女的。”她意有所指。“谢医生,是专门照顾夫人的,夫人也最依赖她。你去帮我把人推进店里,正好就在店门口。”那些暗处的保镖都认识自己,所以不会出面阻止什么的。白欢欢上前,把轮椅推进了西餐厅。“夫人,我是白欢欢,是你儿媳妇最好的闺蜜,和你儿子也算是朋友。”“夫人,你能听见吗?”夫人眼神呆滞,只看向前方,一言不发。“老年痴呆吗?看着挺年轻的啊,包养的那么好?暖暖,你别离得那么远,你过来看看,我都感觉她目光不对焦,看不到人似的。”“是……是吗?”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最后离夫人十步远。夫人明明看到了自己,可是却很平静。“奇怪。”她嘟囔着,在二哥那儿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反应,仿佛自己和她有深仇大恨一般。“婆婆?”她弱弱的喊了一声,又靠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