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号上。半个小时之前，收到轻巡分队的战报，得知在西南方向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四艘狭夷的轻巡洋舰全被击沉，桂伯勇总算松了口气。解决了内急之后，他还专门去餐厅，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放松是一回事，只是在战斗结束之前，他还得守在司令舰桥里面。这个时候，凌晨两点过，最容易犯困。喝上一杯才煮好的现磨咖啡，那滋味，别提有多舒坦了。对咖啡的品味，一直是桂伯勇引以为傲的地方，因为白止战也是在跟着他之后，才养成喝咖啡的习惯。哪里想到，咖啡还没冷，坏消息就送来了。两艘“旭海”级快速战列舰杀到，还主动向两艘“大门”级开火。那两个混蛋的脑袋进水了吗！？舰长还在汇报情况，桂伯勇就一拳砸在台面上，咖啡杯掉了下去，冒着热气的咖啡撒了一地。见桂伯勇突然发火，舰长也立即闭上了嘴。不能怪桂伯勇，换其他脾气不好的司令官，恐怕已经开口骂娘了。折腾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打残了第二主力战队，拖住了第一主力战队，打下一个大获全胜的有利局面。哪想到，李杰与金洪，这两个白止战的死党，竟然当了一回程咬金，半路杀出来捣乱。绝对是在捣乱！害怕第一主力战队溜走？溜得掉吗？白止战指挥的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就在西东望洋，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就算第三舰载航空兵联队损失惨重，也有进驻足岛的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打替补，不要说歼灭，至少能重创第一主力战队。再说，逃走了又能如何！？丢掉全部舰队航母，狭夷海军肯定会战败。就算两艘“大门”级逃回狭夷本土，也只能在港口内坐以待毙。等刘向真指挥的特混群赶来，狭夷海军有再多的战列舰，也翻不了本。逃回去的战舰，如果没自沉，在狭夷皇国战败之后，也会被充作战争赔款。第二主力战队的四艘战列舰也是一样。正是如此，才没有穷追猛打。兵法有云：穷寇莫追。高野就是穷寇，穷追猛打只会逼迫他拼命。说得更直接点，在发现已经战败之后，高野巴不得有人找他拼命，让他能够实现做为狭夷海军军人的价值。要说，桂伯勇最能理解高野现在的感受。桂伯勇跟高野是一个时代的人，两人的经历非常相似，都深受传统影响。相对而言，白止战这些小了十来岁的将领，反到没那么了解高野。再说，用舰炮决胜负的舰队决战，往往会演变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的局面。因此在达成主要目的之后，舰队指挥官一般会为了保存实力而做出取舍，不会盲目跟敌人拼死决战。其实，在战列舰称霸海洋的时代，根本没有“全歼”的说法。上次大战中的几次舰队决战，均以两败俱伤的形式收场，占据了优势的一方并没有趁胜追击。要说的话，反到是进入航母时代之后，才出现了“全歼”的战例。前几天的海战，以消灭对手的主要作战力量来衡量，都达到了“全歼”的标准，获胜方的战果远超过去的舰队决战。现在，桂伯勇非常后悔。当初，是他举荐李杰与金洪担任两艘快速战列舰的舰长。举荐他俩，主要是给白止战面子，也是在为白止战着想。他俩是白止战的同学，而且是死党。让他俩担任舰长，更有理由说服海军司令部把两艘快速战列舰分给白止战所在的特混舰队。两个死党充当带刀侍卫，白止战在冲锋陷阵的时候也能少很多的后顾之忧。总而言之，全是为了他们好。这下可好，两个二货为了一点点战功，竟然把大局抛到脑后！桂伯勇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如果那两个二货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肯定会给他们一人一耳光！还没解气的话，反过手再一人一耳光。在桂伯勇寻思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舰长李佳恒上校接到了大副打来的电话。因为知道桂伯勇会动怒，而且事情确实很严重，所以他才专门来司令舰桥向桂伯勇汇报情况。过来之前，他叮嘱大副，有重要消息就打电话过来。“好，知道了。”放下话筒，李佳恒先犹豫了一下，才对桂伯勇说道：“瞭望员测出了双方的距离，在二十千米左右。”桂伯勇的眉头迅速跳了几下。“两艘‘大门’正在朝西南方向航行，而且已经开始用主炮还击，不过没有观察到爆炸闪光。”“你开始说有二十千米？”李佳恒点点头，表示桂伯勇没有听错。“这两个憨子，还不是太蠢。”听桂伯勇这么一说，李佳恒不禁笑了起来。关键，桂伯勇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为啥？那可是二十千米的交战距离！在验收测试中，两艘“旭海”级就展示出了强大的夜间炮战能力，证明了炮瞄雷达的价值有多么巨大。不要忘了，炮瞄雷达只是可靠性不高，并不是性能不好。此外，在验收测试期间，本土舰队还总结了几种使用炮瞄雷达进行夜战的战术。说得简单一点，只要把握好开火节奏，并充分利用快速战列舰的速度，能让没有炮瞄雷达的敌舰无法还手！关键在哪？没有炮瞄雷达，就只能在对方开火的时候才能够观察到，再根据相邻两次开火的距离与间隔时间，大致推断出对方的航向与航速，并且以此为依据，估算对方的航迹，来设定炮击参数。非常复杂，也极不靠谱。只要对方在每次开火之后改变航速与航向，估算的航迹就会出现巨大偏差，根本达不到火控标准。在实战中，偏差幅度往往超过射程的十分之一。其实，这也正是夜间炮战效率低下的关键所在。在炮瞄雷达出现前，除非天气特别好，夜空是万里无云，有满月最好，不然夜间炮战的交战距离很少会超过十千米。再远，基本等于在浪费炮弹。有了炮瞄雷达，就不一样了。雷达能够一直“盯”着敌舰，且实时测量与敌舰的距离，不是估算敌舰的航迹，也就不存在偏差。关键，就是跟敌舰保持足够远的距离。几个月前，桂伯勇写了一份报告，请海军司令部提高对远战，远程弹药的重视程度，加大相关的投入。两艘“旭海”级在二十千米之外开火，等于给桂伯勇吃了一颗定心丸。浪费点炮弹无所谓，只要两艘快速战列舰安然无恙，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