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吃饭了。”一荤一素，两碟简单的菜肴。米饭管够，菜稍稍少了些。苏小南有些尴尬，仿佛自己在虐待弟弟似的。可银行卡毕竟‘日渐消瘦’，等她考上香山大学，存款更要大大缩水。在这种前提下，也只好处处节食、时时吝啬了。“哇，好香！”苏小北却全然不在意这寒酸的饭菜，美滋滋地入座。“比我的老坛酸菜、红烧牛肉好吃多了！”听见弟弟的赞美，苏小南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叮嘱道：“那几箱泡面慢慢吃，吃完以后不许再买了，听见没有？”“嗯！”有美味的饭菜，即便苏小北再怎么不挑食，也会嫌弃自己买的那些方便面。“今天直播顺利吗？”苏小南问道：“合同寄出去了，以后都是早上直播？”“还不错的，又收到五十块钱礼物。”苏小北笑呵呵地说道：“早上观众少，都在睡觉呢，是我外行了。姐，以后我要改到晚上直播，那时候人可多了，你不许嫌弃我吵哟！”五十块？苏小南点点头，弟弟比自己会赚钱。如果让她出去找工作，没有学历文凭，大概只能当服务员之类的。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或许还不如小北一周打游戏的收入高。虽然再没出现过‘我老婆跑了’那样打土豪粉丝，但小北的人气却在稳步上升。“以后我白天看书，你晚上打游戏，互相不干涉。”苏小南给自己夹了几根青菜，却把辣椒炒肉让给了弟弟。苏小北却假装没看见。他左吃一口辣椒，右吃一颗大蒜。等苏小南反应过来时，他居然一丢筷子，溜回了房间。“饱了饱了，直播去了！”哭笑不得，苏小南只得独自‘打扫战场’，将剩余的饭菜都解决掉。下次再多买些菜吧，总不能一直这样委屈弟弟。苏小南一边盘算着每天买菜的开销，一边期待小北的直播能顺风顺水。等她考上香山大学、缴纳完学费后，卡里还能剩下三万五千元左右。这是最后的钱，一定要精打细算地使用。收拾好碗筷，苏小南回到自己的房间。复习，她报考的专业很特别，是香山大学文学院的编剧专业。在国外时，苏小南便酷爱文学。但在文学院的所有专业里，实用性强、较快能赚到钱的专业，大概也只有编剧了吧？在伦敦时，她在沈赢的夜莺酒吧就认识几个当地的大学生。她们都是在校期间便开始撰写剧本、小说，借此赚取不菲的零花钱。如果自己能尽快掌握剧本的写作技巧，然后向外投稿，或许真的能尽早开始勤工俭学的日子。只是用课余时间写写字，便能赚取报酬，对苏小南来说实在太美好了。女孩的房间，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这就是全部了。实在不舍得再买一台电脑，虽然那东西对学习帮助很大，但最便宜也是好几千块钱的东西。苏小南买了接近十本书，薄厚不一。加起来不到五百元，算是节省了一笔开支。罗伯特·麦基的《故事》、香山大学出版的《如何创作电影剧本》、《电影艺术概论》等著作，整齐堆放在苏小南的书桌前。《故事》是其中最经典的著作，苏小南只读了几页，便已是爱不释手。这本书号称‘全世界编剧的第一必读经典’，苏小南更是直接买了英文原本。在国外带待了那么多年，熟练掌握英文大概是她最大的优势吧？接下来的十几天，姐弟俩各自闷在房间里。一个努力做直播赚钱，一个努力与书本战斗。开考当天，苏小南早早挎着背包准备出门。“小北，对不起，姐姐今天没时间做饭了。”考试要一整天，而且时间排得很满。两场笔试，一场面试。笔试分别是专业理论知识和现场撰写一篇剧本，面试是以对话姓氏考验学生的情商和急智。苏小南今天肯定是要忙一整天了，苏小北只能自己解决三餐。“没事的，我还有它们呢。”少年笑着，一指墙角高高堆起的泡面。苏小南苦笑，却也无可奈何。指望苏小北买菜可以，但若是让他下厨，那简直是一部灾难片。从家里出来，连坐车都不用，走一小会便到了香山大学。校门口人头涌动，那尊看不清脸庞的女人铜像还竖立在原地。已经有很多考生聚集在这里了，因为还没到九月开学日，返校的香山大学的学生倒是不多。或许是穿着太过平凡了，苏小南居然发现自己有一种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感觉。明明是来报考编剧专业的，为什么有人穿着晚礼裙来考试？更有夸张的，前面是V领后面是露背，这样大胆的装束，是还未读大一的女孩该穿的？“看什么看？”那穿着露背装的女孩感受到苏小南的目光，转过脸瞪了她一眼，却又愣住了。“哎哟，是你啊？”“我们认识？”苏小南有些好奇。对方脸上的妆实在有些浓了，恐怕不刮下半斤脂粉，苏小南是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的。“你前几天是不是在超市买菜来着？”郭若若用极轻蔑的口吻道：“一小块肉、几颗辣椒、一小把白菜？”苏小南俏脸微红，但还是点点头道：“是我，同学你好。”大庭广众之下，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至于对方说话时莫名让自己尴尬的口吻，就别太放在心上了。那顿饭确实吃得有些尴尬，苏小南后来改了。买肉都至少买一斤，小北一天吃个大半斤肉，才算是营养充足了。“谁是你同学啊？”郭若若已经判定苏小南不可能考入香山，自己却大有希望。就在昨天，她随父母一起，邀请了体形如肉山般的招生办叶主任吃饭，还送上一份颇厚的红包。叶主任当场表态，郭若若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录取新生的名单里。“咱们都是报考编剧专业的话，算是同学吧？”苏小南微微皱眉。奇怪，她似乎很排斥自己？我几时得罪她了？“考上了才是同学。”郭若若用眼角的余光不屑地打量着苏小南。“穿这么穷酸的衣服，没得罪叶主任也一定过不了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