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徒零,是个海外创业公司的总裁。我原本是桃园集团董事之一,被莫家一闹,险些失掉了所有的财富。莫家倒了,李哲铭很义气的把本属于司徒家的股份还给了我,随后又在我的要求下变换了现金,才有了这几年我在海外创办公司的资本。可是,我不会因此感谢他。谁让他娶到了沈宝?我嫉妒。听说他儿子叫李十年?多难听的名字!如果换成司徒十年,这名字就好听多了。但我转念一想,还是摇摇头,对沈宝的执着,我不如李哲铭。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另一个理由,也让我绝对不会对李哲铭说‘谢谢’这两个字。“零哥哥!”花儿般少女的娇呼声,伴随着扑鼻清香,身穿百褶碎花裙的女生挽住了我的胳膊。不由得面露苦笑,我真想告诉程馨,她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我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喊我‘零哥哥’可以,但能不能别这么亲昵?想起失去记忆前的她,是那般的自私刁蛮甚至歹毒,我便觉得浑身不寒而栗。虽然我相信明氏集团的医药技术,彻底治愈顽疾的程馨,绝对没有重拾过去记忆、恢复旧习的可能。但……李哲铭凭什么把这锅甩在我头上?还美其名曰‘从此两不相欠’?这算是他帮我创立公司后,我必须要报的恩?还是……他用程馨代替沈宝交给我?开什么玩笑?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一个失去记忆、经过数年调养,时至今日心智也才刚刚成长到十几岁少女水准的程馨,怎么可能替代沈宝?“零哥哥,你想什么呢?”“别……别摇我的胳膊,有话好好说。”我感到头疼无比,偏偏恰好与程馨四目相对,她那双大眼睛居然也有纯洁无瑕的时候!算了……这几年,我也该习惯了。今天有一场重要的谈判,身为公司总裁的我亲自出马,原本没打算多带随行人员。有个秘书跟在旁边做记录就好,偏偏程馨也跟来了。谈判的合作公司,其实也是本地最强势的老牌豪门,上百年的家族企业。在海外做生意,不结交地头蛇是不行的。“馨儿,你就在车上坐着,哪也不许去。”我努力尝试安抚她,好不容易才说服程馨在车上等我。谈判过程不会太漫长,我是满载诚意来的,给对方开出了足够丰厚的条件。只要是个正经生意人,相信都不会拒绝我拟定的合同。虽然是商务谈判,地点却不在对方的公司,而是家族所属的庄园。在一群戴墨镜、叼雪茄烟的黑西装的监视下,我的商务车缓缓驶入庄园。下车时,居然还要接受对方的搜身。“好了,东方人,你可以去见维克多教父了。”一个刀疤脸对我说道。教父?好吧……我知道这所谓的‘教父’绝对不是教堂里那些慈眉善目的布道者。走进屋内,我却有些懵了。这辈子我也见过无数豪宅,各类装饰风格都算开过眼界,但……四处悬挂枪支作为装饰品的,我以前真没见过。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寒意,感觉这笔交易远不会像预想中那样顺利。维克多教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清瘦老者。维克多有着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匹配着他的鹰钩鼻,实在是电影里演反派的绝佳人选。“维克多先生,这是我拟好的合同,请您……”我刚把合同递过去,维克多的手下便将合同接过,却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东方来的男人,我对你的合同没有任何兴趣。”维克多淡淡道:“在我的地盘做生意,除去你的运营成本,我允许要你上交纯利润的百分之九十。”我懵了。不远万里来到这陌生的异国城市创业,居然被地头蛇敲诈勒索?我习惯性地去思索谈判技巧,却从维克多和他手下嘲弄的眼神中醒过神来。在绝大的势力差距面前,我好想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偏偏这个时候,程馨居然哭哭啼啼从车上下来,不顾一路上多少持枪的黑西装壮汉,直接扑入我怀中。“零哥哥不要馨儿了?怎么可以一直不来陪馨儿?”她哭得像个孩子,我却急了。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她也太不注意体统了。如果惹怒这些狠辣的当地人,说不定会赏我两颗子弹……“嗯?请问这美丽的天使是……”维克多居然称呼程馨是天使?我还没来得及答话,程馨已经抢先道:“我是零哥哥的馨儿,是天天跟着他,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开心的馨儿。”听了她这般幼稚的话语,我忍不住在心中盘算。等今天平安离开维克多的地盘,或许应该联络一下明氏集团,对方说不定研制出新的药物,可以加快程馨的心性成长。“哦?美丽的天使,你是司徒先生的女人?”维克多笑问道。奇怪,他的语气居然柔和了许多,甚至像父辈同女儿说话一般。我正要否认,程馨怎么能是我的女人呢?我只是被李哲铭坑了一把,被迫帮他照顾病人。偏偏程馨又抢答道:“是的!馨儿和零哥哥生生世世不分开!”“不……”我刚说出一个字,就发现维克多用警告的眼神盯着我。“两位没有佩戴婚戒,想必还没到这层关系。”维克多淡淡道:“但是司徒先生,我只提醒一句。男人,不论是任何理由,都不能辜负一位美丽优雅的女性,尤其是像这位……天使般的姑娘。”我嘴角一抖。维克多警告我时,那语调隐隐夹杂着杀意,令我不敢反抗。可他哪里知道,所谓的小天使,曾经是个自私自利、刁蛮歹毒的女人……“看在馨儿小姐的面子上……嗯,刚才的事情不算,这合同我接受了。”维克多居然把刚刚丢进垃圾篓里、被撕碎的合同,又全部取出来摆在茶几上。看着满茶几的碎纸片,我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谈判成功了?幸好,我准备了不只一份合同。赶忙拿出备用的交给维克多,他也果真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姓名。“今晚要有宴会!要有酒和歌舞!”维克多突然粗狂地对身后的手下们吼了一嗓子。那些石雕般肃穆的黑西装,突然咧开嘴露出真诚又有些狰狞的笑容。“宴会万岁!教父万岁!”……………晚宴,我和程馨成了必须到场的嘉宾。和白天是的态度截然不同,维克多居然像多年的老友一般与我畅谈,甚至频频向我介绍当地的豪门贵人。渐渐的,我从那些宾客惊诧的目光中,隐隐猜到维克多善待我的原因。是程馨。她挽着我的胳膊,我们每每来到哪位宾客面前,那人便立刻面露惊容,并随之表示出极大的善意和热情。我明显感觉到,维克多和宾客的善意,完全源自程馨。这是为什么?宴会散去,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维克多叫住。“维克多先生,谢谢您今晚的款待,我受宠若惊。”我实话实说道。“这没什么……其实,我还有个请求,希望能被接受。”维克多那肃穆的脸庞,突然流露出软弱哀求的神色。虽然只有刹那,但我相信自己的洞察力不会有错。“请说吧,我一定尽量满足您。”我这般说着,维克多更激动了。他居然握住程馨的手,在刹那间,我心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悦。程馨也很不适应,正要努力挣脱,却听维克多道:“馨儿小姐,我美丽的天使。如果可以,我能成为你的义父吗?”我愣住了,馨儿也懵了。“……零哥哥,义父是什么东西?”她傻傻地问道。“义父就是……爸爸。”我简单粗暴地为程馨解释了一下。她竟兴奋道:“好啊好啊!馨儿以前没有爸爸,是不是现在开始就有了?”见程馨居然是这反应,维克多更是激动地老泪纵横。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对父女竟就算认下了?原本以为可以就此离开,维克多却执意让我和程馨留宿在他家。我正不知如何拒绝时,维克多突然提出,他有个非常重要的宝贝,要带我和程馨去看一眼。一方面好奇,一方面也实在拒绝不了他,我只得与馨儿跟着去了。走进庄园最深处,居然有一扇紧闭的大门。层层铁锁,将那门近乎彻底锁死。老人感慨道:“恐怕你们不知道,以前我和我的家族……并不是个正经商人。”我嘴角一抖,心中嘟囔:“就凭那些浑身伤疤的配枪保镖,我早就看出来了。”锁,被逐一开启。那扇门也终于被推开,维克多引着我和程馨走进房间里。这里居然只是个卧室?虽然尘封已久,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必然是位女性。卧室墙上,悬挂着一副大到有些夸张的油画。“咦?她跟馨儿好像啊。”程馨盯着油画,居然脱口而出。房间里光线太暗,我没来得及看清油画上的人长什么样子,维克多却已经老泪纵横了。“她是我的女儿……莉莉娅。”听维克多一番讲述,才知道这竟真是他唯一的女儿莉莉娅。莉莉娅是他的掌上明珠,却在一场暴力冲突中不幸遇难。而冲突的起因,是维克多用暴力的手段打压着当地的竞争对手。报应,落不到他头上,却让莉莉娅遇害。“从那以后,我痛改前非做了个合法商人……”眼泪不住地在他老脸上流淌,我却有些哭笑不得。这的假的?合法商人?今天如果不是程馨,我好像也差点被他……算了,大概是职业习惯吧?相信对当地人来说,维克多的恶习已经改变了很多。我正陷入沉思,维克多却突然按住我的双肩。“馨儿现在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维克多·琼斯的女婿。今后在这座城市,你想做什么生意都放心大胆去做,我琼斯家族就是你坚强的后盾!”我懵了。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好了,去休息吧,我为你和馨儿准备了最豪华的卧室。”“等等,我……”刚要解释些什么,维克多突然用他那鹰一般的目光瞪着我。额,这老头根本就发现了馨儿和正常人不一样,却仍要牺牲掉我?强行被扭送到卧室里,我苦笑着看了看脚下超过十厘米后的羊绒地毯,还有天花板上那华丽的水晶吊灯。靠……居然镶嵌的是天然水晶?这么奢侈?“零哥哥,我们睡觉吧?”程馨突然在我身边天真无邪地说了一句。我怎么可能答应?怎么可能……她根本没给我考虑的时间,已经一跃蹦到那三米宽的大床上去了。无奈,我揉着太阳穴耐心道:“馨儿,你不懂,女生不可以随便和男生在一个房间过夜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馨儿知道的。”她突然无比严肃地看着我。我懵了。这一刻,程馨的目光淡然沉静,就好像恢复了往日的记忆和智慧。好在这份淡定只一闪而过,她又傻傻地笑道:“只要在一起睡觉觉,馨儿就可以做零哥哥的新娘了。维克多爸爸刚才这样教我的,馨儿没说错吧?”维克多……这是身为义父应该胡乱交给女儿的话吗?能不能开溜?我左右看看,这庄园卧室就在一楼,如果我翻窗逃跑……靠!窗外怎么有人影?维克多那个老变态,难道有听房的癖好?“零哥哥……”程馨突然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她低着头,一手轻轻拉扯我的衣角。“你是不是很讨厌馨儿?”“没……没有!”我赶忙否认。偏偏我这样说,她却居然哭了。“馨儿以前……是不是做过很多坏事,所以大家都很讨厌我?”她抬起头,脸上居然满是泪水。“零哥哥不承认,但馨儿知道的。零哥哥身边的人,都躲着馨儿。”还有这种事?那些蠢货!我明明说过大家要忘掉过去,若无其事地善待程馨!“没有这种事,大家都很喜欢……不,我很喜欢馨儿的!”我鬼使神差的改口道。她破泣为笑。“馨儿以后保证不做坏事了,零哥哥可以让馨儿一直留在你身边吗?”“……行,只要你喜欢,留多久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