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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媚看着她无波无澜的模样,明明很平静,可是苏媚却无比难受,她知道,那一刻的时简安,悲痛得连灵魂都跟着死了。
她端着狱餐,蹲在时简安的面前,劝她吃饭,哪怕一口也好。
她劝了很久很久,时简安最终只是有气无力地扯动干裂起皮的嘴唇说:“我刚刚梦见我的孩子了,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饿得哇哇大哭,却没有人给他喂奶,所以苏媚,我不想吃饭,我想去陪他。”
她还跟她说:“你知道他有多小,有多瘦吗?!从头到脚,只有这么长,胸口上的肋骨,全部都凸了出来。如果没有我,在天国,一定会有人欺负他。他那么小,怎么承受得住那些伤害。”
“他死去的那一刻,一定很疼。苏媚,我摸过他的小手,两只拳头都拽得紧紧的,连死的时候,都没有分开。我明明答应过他,会好好保护他,会陪着他快快乐乐长大,可是,他却没有机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连他都保护不了,我怎么有资格活着。”
“苏媚,我真的好想我的儿子。他已经被医生抱走六十九个小时又五十三分了,我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歇斯底里地想。你说,他们会把他怎样?!会不会把他的骨灰送还给我?!苏媚,人活着,怎么就那么痛呢,是不是死了,就能断了痛绝了殇?!”
生产之后,是女人身体最虚弱最需要休息和补养的时候,可是时简安却思念成疾,整日抑郁寡欢,不吃不喝。
最病态的时候,她甚至听见监狱外的流浪猫狗的叫声,都能当成是她孩子的哭声。
那段见不到阳光、最黑暗、最冰冷的日子,时简安活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分分秒秒都生不如死。
……
霍斯墨知道她不能再怀孕,会不会去死?!
听见从苏媚嘴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时简安只是微微弯起嘴角,笑得很讥讽,更笑得很自嘲。
苏媚终究不了解那男人。
他冷酷得身体里的血液都没有温度,怎么可能愧疚,又怎么可能自责,更怎么可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