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身受重伤,但目前那片区域的道路交通彻底瘫痪,二次余震将开通的一条道路再次堵死。
现在裏面需要出来,外面需要进去,伤员是一方面,裏面正在一所小学操场聚集的上万人,情绪有些失控,他们担心自己所在的区域会有危险,想要出去,奈何现在的状况不允许马上安排他们出去,救援还在继续,这是当务之急的第一位。
“我要进去。我必须去将她接出来,那裏面临时的医疗条件太差了。”
杨以辰的态度坚决,哪怕此时师轻舞是当作一个普通军人,那个母亲也需要出来,上面担心武装直升机的出现会再一次刺|激到情绪本来就有些失控的民众,这也是之前犹豫怎么做的原因,一旦这些民众觉得被区别对待了,现场很有可能会失控,在灾难面前,在家毁人亡面前,不要奢望任何人还能够保持理智,他们内心的恐惧一旦爆发出来,很多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他们做什么也都无可厚非,换位思考或许你的表现还不如他。
上面的猜测没有错,当直升飞机降落之后,能看到远处操场内的人流涌动,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裏等死的那种坚决,之前路堵住了,大家都在这裏,只能期待救援,可现在明明还有别的途径,为什么直升飞机不能将我们接走呢。
之前,他们会感动于师轻舞和那位母亲的伟大,会祈祷她们平安无事,会期待着现场的医护人员能够保住她们的性命,她们是伟大的,是值得被称颂的。
可当恐惧开始弥散在自己身体内之后,邪恶自私的种子就会发芽,就会冒出来,之前觉得对的事情,在自己的生命面前就必须全部退让,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候就应该救我们,我们也有权力第一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说别人的死活,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也不在意,我只要我自己能够出去。
杨以辰一身专门在国外订制的训练服,与各个国家的军服有区别,实际作用也要强很多,一套衣服就价值十几万美元,无论是御寒抗潮还是如何,都拥有着其非常独特的地方。
杨以辰的出现,让现场往前簇拥过来的人群暂时停下了脚步,本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年轻人,突然间就熄火了,下意识的就想要听一听杨以辰说什么,他来干什么,这裏可是最危险的地方,谁也说不准还不会地震,就在几百米外,一条大裂缝字从地底延伸出来,你能说明天这裏就不再震了,大家就绝对安全吗?有机会,我们还是要出去,只有出去了才绝对安全,凭什么就不让我们上飞机,凭什么我们就要在这裏面对危险一旦它来临的时候我们就会有危险,可能我们这批人中就会有人成为这场灾难的殉难者。
余光已经看到了从医护帐篷里抬出来的两副担架,看到此情此景,杨以辰更不可能走过去查看一下师轻舞的伤势,断裂的房梁正好砸在了她的后背上,如果不经过好的治疗,她的下半生就有可能在轮椅上度过,就算没有瘫痪的压力,也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可以说根据现场的医疗设备进行的分析,当时如果力量再大一些,她的脊椎都有可能直接在下面断裂,到时就不是瘫痪的危险,而是生命的危险。
杨以辰忍住了想要过去的脚步,向前大步走了几步,面对着那些正在从踱步到缓步向着直升飞机走过来的受灾人群,他站定脚步,大声喊喝:“先让重伤的人离开,我知道大家心裏肯定想要出去,担心会有危险,担心在这裏还会有余震发生,既然有这样的武装直升机,为什么我不能上去,为什么就要别人先走,对吗?”
所有的人沉默,这是事实,却也让他们觉得略有那么一点汗颜,放在平日里,给重伤患者让路,让人家赶紧接受治疗,这本就无可厚非,更何况那个漂亮的女军官可是第一个钻入危险区域救人的,虽说不认识被救的母子,可那是跟自己一样的灾民,如果自己的亲人朋友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危险时,他们也会想有一个人站出来冲进去救人出来,这样的英雄受了重伤该去接受治疗,甚至他们不该阻拦而该去帮着抬一抬担架。
奈何,在无情的天灾面前,人类是渺小的是脆弱的,你所认为珍贵的生命在它面前,就如同人们平日里看到的蚂蚁,微不足道的你抬起脚很可能就踩死一大堆,但没有一个人会真正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值钱,这个时候,与其说他们想要出去,不如说他们想要一种抚平内心恐惧的‘公平’说法。
重伤员,凭什么就可以出去,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要出去。我的命跟他的命一样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