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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严重不足,早上6点,朗行清就拉着莫然到了片场。
昨天夜里排练完,舞指说今天早上趁清晨的光照要把这场比较大型的舞蹈背景的场景拍完。这是一场全村欢快又唱又跳的场面。众生笼罩在恶鬼肆虐的修罗场,唯一暂时宁静的世外村庄住着可以拯救苍生的主角。这是一个俗套的古代喜剧故事。因为是个贺岁片,内容轻松搞笑,有几场烘托气氛的音乐舞蹈场面,开场就是今天要拍的这一场,情节设定是个不眠狂欢夜过后的清晨场,大家因为兴奋仍然在载歌载舞,不知疲惫。
这部剧莫然所要演的戏份并不多,要是普通剧顾婷不会让莫然来凑数的。不过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制作,从导演到演员,几乎所有港台内地的一线大咖都露了脸儿。顾婷一来是想让莫然见识一下,二来是想让导演发掘一下莫然的闪光点,里面有一场几分钟的戏,是莫然的独舞。顾婷的想法是,只要莫然跳舞,就没有人不被征服。
昨天江指说7点前集合,6点半左右大家就都到了,这回没等,直接派了服装,穿好排好,大家都在原地待命。
一直等到8点半,朗行清眼见着太阳已经高挂起来了,心想这戏估计又拍不成了。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场务人员,通知大家,上午不能拍了,解散吧。
很多人跟上去问细节,那人就说了一句,改拍室内的戏份了。
朗行清也很受挫,想着莫然早上一改赖床的习惯,破天荒的比他起得还早,当时心里还高兴,一定是昨天自己说的话,莫然听进去了。现在好脾气的朗行清不禁在心里暗自骂人,一边又怕莫然再被打击。看向莫然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没过去打扰他,自己去找了江指。
半路正好迎上风风火火往这边儿赶的江英:“小朗,正好我要去找你们,今天早上的戏不拍了,改到傍晚拍,但别让莫然走,今天戏份赶得快的话,我们可以先拍他单人的那一段。我先去赶场戏,下来和莫然单独说,你把他带过来,就那边儿的屋子。”江英把手往前一指,朗行清看过去,哪见到屋子了,不远处看起来像个山洞的模样…
江英看起来并不像走路速度那么赶,这会儿和朗行清说完话,也没急着回去,在原地从兜里摸出盒烟,翻开盖子往朗行清手儿递了递,朗行清忙说不会,让江英随意,江英抽出根烟咬在嘴里,双手从上到下摸了个便,才想起自己把外衫扔在屋子里了,随口骂了一句。
朗行清看江英没赶时间,于是赔小心地问:“江指,咱们那戏怎么突然挪到晚上了?”
江英一愣,抬眼看了一下朗行清,把烟从嘴里抽出来在手上把玩:“这些个小年轻办事儿是不靠谱,我让他们和群演们好好解释,这肯定是话没带到,要不外行人一提剧组的事儿都觉得我们一天天的鼻孔朝天,眼里没人,各个态度像大爷。都是这帮不靠谱的小助理们总觉得自己对群演手握生杀大权似的。”
朗行清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把传话小哥儿给无形中开罪了,正不知所措,也没搭话。
江英继续说:“今儿唐哥在北京做活动,临时抽出时间可以在剧中露一面儿,还不得紧着他的时间,都以为拍戏多牛气,还不是到处挤资源,场地资源,人脉资源,包括老天爷的资源,我们是各个方面忙得团团转。像我们这么一部贺岁,云集这么多大腕,除了人家给导演和剧组面子,也是副导精打细算发安排时间,要不短短两个月怎么会安排这么多人,所以不但群演要让时间,像唐哥这种临时有空儿的,主演也得让的。”
“哪个唐哥?”朗行清心里一动,但不敢往唐伟身上想。
“唐伟呗,”江英理所当然的说,“一会儿过去那边儿能看到,看看人家拍片儿多利索。”
唐伟是几十年的老影帝了,今天这一天可不白等。朗行清顿时开心起来,这让莫然现场观摩一下影帝拍片,是多难得的一次学习机会。
“江哥,陆导找您。”跑来一个小姑娘把江英叫走了。
朗行清赶紧跑回去找莫然。
朗行清离开也就5、6分钟,本来还没什么情绪的莫然发现朗行清不在身边儿之后,开始焦虑。这会儿看见朗行清跑过来,赶紧过去抓住:“跑哪儿去了?”语气有些急。
“找江指说两句话。”朗行清心情好,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莫然看着不高兴:“今天又白搭了,你还挺高兴的?”
“嗯,你猜今天能看见谁?”朗行清神秘地问他。
“谁也不想看。”莫然一点儿心情也没有。
“唐伟,唐影帝唉~”朗行清眼睛瞪得大大的,流露出藏也藏不住的兴奋。
“怎么?没看出来啊,还是迷弟呢。”莫然说起话来很吃味儿。
“小祖宗唉~我为了谁?你可以现场和影帝学戏,机会多难得啊。怎么还这种态度。”朗行清没明白莫然为什么不高兴。
“我还以为你喜欢人家…”莫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是喜欢啊,你不喜欢吗?”朗行清说完才明白莫然什么意思,“嘶~我说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想点儿靠谱的事儿,这也能吃得上醋,你们家是开醋厂的?”
朗行清说完,推着莫然往现场走,走了两步还觉得不解气,又上前拍了莫然两下,莫然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任由朗行清推着拍着往前走。
远看像个山洞,近看才发现,是屋子外的布景,很逼真的样子,朗行清不禁暗自佩服。
门口蹲着一个小哥,抬手拦住他们,朗行清听着屋子里静悄悄的,就没出声,掏出了自己的出入牌,小哥看了一眼,仍然没松手。
朗行清小声地说:“江指让我们过来的。”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还是有几个人扭头看过来。江英也看见了,忙冲小哥摆了摆手示意放进来。
二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乖巧得站在了江英身后。江英手势示意他们在那儿等,便又去盯现场。
进了屋朗行清发现,屋子的工作人员身上佩戴的都是红证,他的是蓝的,心下知道为什么门口的小哥拦他们,心里更珍惜这种近距离学习的机会,于是悄悄地拉了拉莫然的袖口让他仔细点儿看。
莫然趁没人注意,勾了勾朗行清的手,朗行清立刻警觉地松开了,吓得心脏乱跳一阵儿。
屋子里正在拍唐伟的戏。唐伟好像是作为一个说客,讲了很长一段台词,然后又蹦又跳了一会儿。
满腔的粤语,两个人基本上什么也没听懂。但很有戏感,几分钟的戏,不知不觉就看得入迷了。唐伟跳起来的时候,朗行清甚至点脚打起了拍子,扭头看到,莫然也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晃。心想影帝不愧是影帝,表演很有感染力。
“卡。”突然陆导叫了停,“唐老师辛苦了,舞蹈动作太正,我和江指再商量一下。”于是现场停了下来,立刻从四处传来,活动声,走步声,咳嗽声。唐伟的角色是带着些喜感的角色,表演地时候嘻皮笑脸,一身行头也挺搞笑的,但导演喊停后,立刻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前后判若两人。朗行清和莫然都看得一愣。唐伟听导演这么说,冲着导演轻轻点了一下头。眼光撇见站在身后的两个人,也轻扯了一下嘴角算是打了招呼。把两个人都看傻了,心想,影帝就是影帝,太有个人魅力了。
半天两个人才回个神:“太帅了也。”朗行清不禁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