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是奴婢,是下人!可以了吧!”夏花冲着她吼道。啪,冬雪咬牙扇了她一巴掌,一字一顿的道,“对,薛夫人买下我们,就是让我们陪着小姐长大,是下人!可你们看这尤府里的下人,有哪些过得跟我们一样轻松?哪些一辈子都离开不了尤府,孤老在后院的柴房里!”夏花嘟囔了几句,没了声音。“小姐对我们已经够好了,做人要知足。”冬雪叹道,“秋叶跪求小姐要离开尤府,咱们三个都在场,当时你们也是同意了秋叶的离开,为何,眼下出了事情,便将罪责推到了小姐的身上?”她话越说越冷,看着两人的眼神也越冷了,“小姐,说的没错,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该承担起后果。”说着,她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着身子对着她们又道,“你们若是心里已经开始对小姐不敬了,就离开尤府吧,离开小姐!这里留不住不安分的人。”不顾二人僵硬的表情,丢下个冷漠的背影径直走进了房间。身在福中不知福,琉璃冷哼的斜了两人一眼,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过了许久,夏花才愣愣的道,“我们错了吗?”“……我不知道。”春草低声道,“我只是被秋叶失踪的事情吓坏了,如果,她还在尤府里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夏花看了春草一眼,认真道,“你说得对,这件事小姐错了,不是我们的错!”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春草回房间,为了表达自己心里的憋屈和怒火,房门关的很响。在房间里的尤凝岚听得一清二楚,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步至桌前,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眼眶有些泛红……这人,为何会变得这么快呢?不等她伤心感慨,出门办事的琥珀回来了,下毒的燕菜汤碗和银针已经放在了尤听雪的房间里,为了不让进门的下人看见,特意的找来了几只成色差不多的碗,一起搁在了桌子上。然后,琥珀说翠微院的火是府里的一个嬷嬷带人放的,那群人似是害怕进院子里,是从墙外面把沾了火油的火把丢进的,听他们的交流,是尤老夫人暗地里命令他们做的。“恩,我知道了。”尤凝岚点了点头,让琥珀先等着,她则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起来,过了片刻,把大张的宣纸折叠好放进信封里,交给琥珀,“把这封信去交给王爷,出门的时候,帮我把冬雪叫进来。”“是,小姐。”琥珀拿了信封退出了房间。顷刻,冬雪肿着眼睛走了进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唤了声,“小姐。”“冬雪,你过来。”尤凝岚见放在书桌旁的另外一个信封递了过去,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我想送春草和夏花离开尤府,让她们在景芙堂做事,这样可能更好些,你觉得呢?”冬雪下意识的捏皱了手中的信封,还没说话声音就哽咽了,期望的望着尤凝岚,“小姐,不能再等等吗?她们只是没想通而已,总有一天,会想通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尤凝岚轻轻的笑着,只是这神情却有些落寞,“冬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夏花和春草,她们心里已经有了疙瘩,要解起来还需要时间。”她侧了侧脸看窗外,“或许……也是我的错,她们在外面会过得很好些罢。”“小姐,你没错。”冬雪虽然伤心,态度却十分肯定的站在了尤凝岚的这一边。尤凝岚浅笑了一下,却比哭还令人难受,“你们是我娘留下的,是这尤府真心对我好的人,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好……秋叶是我疏忽了,春草和夏花就算是离开了尤府,也有万掌柜看着,也不用这么担心。”她看了冬雪身上的信封一眼,“这封信,你送到万掌柜哪里去……他会给春草和夏花准备好一切的,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本来还以为,你们能在我的身边再留的久一些,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小姐。”冬雪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信封,“我现在就出府把信送给万掌柜。”转身走到房门口,她顿了顿,扭头异常认真的道,“我会留在小姐身边的。”“恩。”尤凝岚冲她笑了笑。冬雪离开了,尤凝岚呆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坐了一会儿,便自己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上床躺下了,两处太阳穴往里两寸的地方,像是又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往相反的方向拉扯着一样,疼的根本无法入睡。不愿在想夏花和春草的事情,尤凝岚回想了今日在子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切,想了那个追杀身上流着凤凰血的人的神秘组织,想起了她脑海里出现的那些零碎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前世片段,想起了她跟谢景铄之间的互动……想起了谢景铄的手盖在她眼睛上,守着她入睡的时刻,恍然间,她的鼻翼间似是又充满了那种清冷的龙涎香,她头疼的不再那么厉害,身体的疲惫像浪潮一样涌来。尤凝岚,睡着了。而在淳化院,内院,靠近最左边的一个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尤听雪干涸的从床上翻下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水……在留下的一盏光线不是很亮的灯光,照在桌子中间的青花茶具上,突然,有一道刺目的光芒在茶具的缝隙见闪耀了一下,尤听雪揉了揉眼睛,看到那发出光芒的是一根银针!拿来挡住的茶壶,一张纸从壶底飘落……定神一看,尤听雪浑身止不住的抖着,牙齿打着颤,眼底爆射出赫人的黑芒。湿冷的暗道,两边每隔一米的距离点着一盏油灯,噗呲的燃烧着,暗道深处传来刺痛耳膜的惨叫声,求饶声,大声的质问声……谢景铄寒着脸,从暗道里走出来,抓到的这些人都是小鱼,都已经掏干净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凤凰血和组织的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