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有一丝情谊，就不会以屠城威逼她投降，就不会在她眼前杀了这么多燕国士兵，就不会对准她最爱的哥哥的心脏没有丝毫留情。

他的狠心绝情，不值得她再喜欢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云亦城，已经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后悔放了他吗？可如果当初没放，她也会后悔。

毕竟那时候的他，对她来说很重要。

终归是在每一个阶段，做了她最想做的事情。而无论结果如何，她自己承受。

她这一生，都在任性妄为。无忧无虑，敢爱敢恨。

爱过了，恨过了。

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不能陪哥哥走下去了。

“对不起，我看不到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了……夏夏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哥哥……就当我……不曾……不曾离开……我……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燕夏萤努力地冲着他挤出一抹笑容，鲜血大片大片从嘴角溢出，而她的声音渐渐弱的微不可查。

燕少御俯下身，耳朵贴在了她的唇边，早已经泪流满面。

“就是……做你……的妹妹……下辈子再做……兄妹……好不……好……”

“好。”燕少御颤抖着咬紧牙关。

“我说好，夏夏，我答应你了。夏夏。”

可是怀中的人，已经再无音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燕少御仰天怒吼，剧烈的痛苦令他双目通红，几乎发狂。

没了，夏夏没了。

他一手带大的妹妹，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就这么没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走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哥哥，为什么帝王要自称孤呢？”

“因为帝王无情，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才不是呢。哥哥以后当了帝王，还有我，怎么能算孤家寡人呢。”

“……”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夏夏说错了吗？哥哥当了帝王，就不要夏夏了吗？呜呜哥哥不要离开我！”

“我在想，以后我当皇帝，就换个自称。有夏夏，我就不是孤家寡人。”

年少呓语，言犹在耳。

夏夏，我现在，终究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了。

……

延兴九年初，燕国夏夏郡主陨。

燕世子不顾一切，调集兵力，率兵追剿周太子的护国军。护国军死伤惨重，最终从燕东港顺利撤走的人，十不存一。

而在燕少御回援燕京之时，秦北军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联合一支大周秘密军队，大破楚军，打了一场大胜。

大周的精锐，再一次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护国军。

一小部分掩藏在海云郡国，随时待命。另一部分，藏在皇城，只待今朝。

谁都不知道，大周竟然秘密训练了这样一支精兵。这么多年，隐而不发。

这个计划，周武帝还在的时候，就开始秘密筹备了。二十年前，大周输了。但是不认输。

这一次，卷土重来，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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